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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喝几口酒,他也不抽烟的。 夏烟推门走出去,从他手里夺走烟:“不要抽了。” 他看着她,任她拿走那支烟,依旧不说话。 夏烟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阿司,我真没想别的。我保证,我以后泡澡一定设闹钟,再也不会睡着了。”她说着,还竖起三根指头发誓。 “再说了,我要是真的想死,一定不在姥姥姥爷的院子里,以后你见了那浴池多膈应。我跑到老挝,跑到缅甸,跑到你们找不到的地方死……”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司柏燃捏住下巴,他力道大得惊人。 “夏烟,你还敢提这个字,你就可劲儿戳我心窝子是吧?” 他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心脏上,眼圈通红:“它是铁做的吗?” 夏烟闭了闭眼,寒冷的夜风中,她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鞭炮声。 她牵起笑:“阿司,新年快乐。” 我们一起经历的,第四个新年了。 元宵节刚过完,夏烟收到一封学院书记发来的邮件,她原本以为是论文有什么问题。 打开后,却看了很久。 书记问她有没有兴趣去UCLA读书,她说她过年的时候偶然看到她之前写的剧本,很有意思,如果她想的话,她可以帮她写推荐信,她有朋友在UCLA影视戏剧学院当教授,并且看过她写的东西后,也表示很感兴趣。 书记委婉地说,如果她还想在国内继续演戏这条路,短期来看是很困难的,不如换条路试试。 夏烟盯着电脑屏幕,想了一下午。 4月份的时候,北京冒出春意,但每场风里都卷着黄沙。 有一次,夏烟看着窗外那风,不禁想,北京的空气怎么差成这样了? 5月中旬,夏烟回学校进行毕业答辩,在学校里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彼此也没有打招呼。 那些人经过她身边时,纷纷加快脚步,目不斜视。 有关她们宿舍的传言,五花八门,带着各种八卦气息。 答辩完从学校出来,在车水马龙的校门口,兰思唯问:“想好了?” “嗯。” 兰思唯还想说什么,最后只化作一句:“你要不要来看我的毕业大戏?” 夏烟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算了吧,到时候我看视频就好了。” 毕业大戏她没参加,这个不是强制的,但除了她以外,基本上还是人人都会参加。 “好。”兰思唯翕了翕嘴唇,没再说话。 马上就要六月了。 夏天,儿童节,司柏燃的生日。 他的生日真的和他本人和符合。夏烟想到这儿,不禁笑了笑。 晚上回到家,司柏燃问:“毕业旅行想去哪里?” 夏烟想了想,说:“要不去伊豆吧,据说6月初伊豆可以看到萤火虫。” “好。”司柏燃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让助理订票。” “不用。”夏烟摇摇头,“这次我来订吧,我正好闲得没事,安排一下行程。” 司柏燃看着她的眼睛,半晌才说:“好。” 这天后,夏烟买了几个新的行李箱,来收拾东西。 司柏燃有一次看到,笑问:“你这是旅行还是搬家呀?” 夏烟收拾东西的手一顿。 他们是五月末启程去的日本,启程时,司柏燃并未看到那些行李箱。 日本不过六一儿童节,但夏烟在六一那天,给司柏燃过了个简单的生日,吃冰激凌蛋糕唱生日歌吹蜡烛,一样也不少。 可当司柏燃问她要生日礼物时,夏烟却不好意思地说,怎么办,忘记了,先欠着好不好。 司柏燃无奈。 他们在日本待了将近半个月,在伊豆看了萤火虫,在镰仓看了紫阳花,又逛了几个城市。 返程那天,在成田机场,夏烟让司柏燃去取票,她坐在椅子上,怀里抱了一只新买的兔子玩偶。 他说好,低下头亲了她一下。 她笑嘻嘻的,怀里的那只兔子也笑。 司柏燃却只取到一张飞北京的,他问了两遍,对方用英语告诉他,的确只有一张。 往回走,远远地,他看到夏烟的手里已经握着另外一张机票。 她站在那儿,冲他笑笑,笑容那么平静。 司柏燃忽然不敢再往前走。 他知道,迎接他的是什么。 夏烟冲他招手,司柏燃往前迈着步子,每一步,都像是最后一步。 他看到眼前姑娘笑得那么美,眼眶却是红的。 “阿司。”她开口已经哽咽。 “嗯。”司柏燃俯身,抱了抱她,“我知道的,走吧。” 他说着,心底有个角落在作痛。 明明不该放手的。 可是他知道,她不快乐。兰思唯的话回荡在他的耳边:“司柏燃,放她走吧,再这样下去,我们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他想起那晚浴缸里血红色的水,那么刺目。 “走吧。”他说着,眼泪砸在她的肩头。 夏烟抱着他:“对不起,我又骗了你一次。” 好像,好像,我总是在骗你。 她紧咬着牙关,生怕哭出声音来,最后,才勉强扯出一个笑:“阿司,我们下辈子换个时间相遇,不要在世界末日了好不好?不吉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