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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浪!岚逸红着脸,抬手垂了下他的肩。 再转。 过了这个生辰,我的岚逸就十八了。 燕穆寒从身后搂着岚逸,将下巴搁在他纤薄的肩头,瞧着他写字:你就惯着老七,课业完不成还要你帮着他抄写? 你就嘴硬吧,你不更惯着他?岚逸侧过头似嗔似怪的道,完不成课业被罚跪,你就不心疼了? 比起岚逸的内敛,燕穆寒的爱意显得更张扬几分,他笑着亲了亲怀里的岚逸,接着自己方才的话说:岚逸,过两日我便去求父皇的旨意,我要娶你做我的王妃! 好。 翊亲王拼命的挣扎起来,他不要再继续梦下去,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醒过来! 燕穆寒用尽全力也没能挣脱梦境,只是那梦境的画面开始变得扭曲。 他只能似陌生人一般静静的冷眼旁观着这开始混乱交错的一幕又一幕。 刚下战场,收到京中来信,却是岚逸故去的消息,他眼看着当时的自己如疯癫般不顾一切的赶回京城。 那是谁的哭声?好难听。 啊,是了,那个哭得撕心裂肺的人便是当初的自己。 燕穆寒终于从扭曲的梦境中醒来,睁眼时一颗泪顺着那双桃花眸滑落。 他似是没有察觉一般,只是望着漆黑的、阴暗的牢房屋顶,手紧紧的攥着胸前的那枚玉坠。 那一年,燕穆寒还未来得及向父皇请旨赐婚,便再次收到了要领兵的旨意。 临出征前,他与岚逸约定了,待他凯旋,便迎娶岚逸入府。 那时岚逸亲手解下了自己脖颈间的玉坠,凑近了一步,踮起脚将那玉亲手戴在了燕穆寒的脖颈上:我如今是没什么值钱的稀罕物件儿能做嫁妆啦,这平安扣是我家祖传的好玉,勉强配得上王爷吧? 这玉,他自那一日起,从未离身片刻。 最初岚逸走了时,他还曾一度偏执的想着,是不是因着平安扣给了自己,才让岚逸出了意外。 那时他跪在岚逸的牌位前整整三日一动不动,掌心中死死的攥着这枚玉坠子,猩红着一双眸子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 当时一巴掌抽醒自己的是谁来着? 对了,是他的二哥。 燕穆寒忽然笑了起来,短短一梦,他似是重新走完了这短短的一生。 他负了太多人,却唯独没负了岚逸。 诚亲王是唯一能去天牢中送燕穆寒的人。 燕穆寒向他讨要了纸笔,简短的写了两封信递给他。 悠然的端起毒酒,眼神中平静洒脱的好似即将饮下的是什么珍贵佳酿一般。 老五,转过去别看,太难看了。 诚亲王眼神中满是哀伤,他背过身,听着燕穆寒最后说道:老五,最后一件事,我书房中有一方紫檀匣子,将那里的书信一同交给皇上吧,有用的消息看完了便与我一同葬了吧。 身后传来酒杯落地的清脆声,随后是身体倒地的闷声 诚亲王微微仰起头,阖了阖眸子,唯有那颤抖的眼睫泄露了他悲恸的情绪。 年轻的帝王立在临华殿的窗边,垂在身边的手上捏着的正是燕穆寒留下的最后一封书信,笔迹苍劲,却透着深深的悔意 皇兄: 臣弟无从辩解,终究是臣被蒙了心,做错了事。 唯有一事讲与皇兄,臣弟从未有过伤及老七的念头,手下的晁殇擅自作了主。本不欲提及此事,现如今既已知真相,还望皇兄提防晁殇此人。 与皇兄自幼相伴的时日,是臣弟此生最轻松的时光。 皇兄向来心软,还望皇兄莫要为了罪臣哀伤。 盼我大晟国泰民安。 罪臣 燕穆寒 桌案上的紫檀匣子正是诚亲王按燕穆寒所求,从他府中取来的,那里的书信都是写给岚逸的。 岚逸: 今日是你离开我的第五个月。 京中下了雪,冷的很。若是你还在,定要耐着寒意也要冒雪去瞧那红梅绽放吧? 为何你昨夜又未入我的梦呢? 可是嫌弃我近些时日总饮酒了?我只是太想你了,若你不喜,我便不再饮了,只盼着你今夜能来我梦中见见我。 我本欲上书请父皇追你为王妃,可二哥和老四都劝我。最后你猜是谁说服了我? 是老七。 你最疼那个小子,真没白疼,老七说你不会在意这些虚名,要我别将自己困在其中。 也不知道这个十来岁的小东西,哪里学来的这些通透。 可是岚逸啊,我不是要困住自己,我只是在怨恨自己。 你呢,你是否也曾对我有着怨? 念你的 穆寒 岚逸: 今日是除夕了。 昨个二哥来找我了,我俩许久没像这样喝上一顿了,他说看不得我在这样颓废,让我有什么怨气便说出来,还说不如这次便留我在京中别再去沙场上拼命了 他不懂,我留在京中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是怨他,我出征前他应了会替我好好照应你,照应府里,可结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