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页
咕噜噜: 小孩子用最天真的语气,说出了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咕噜噜觉得小陛下很难找得到傅知礼的尸体,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更何况小陛下只是一个孩子。 谢云绵全然不知自己会面对什么困难,他背上书包、带上小铁铲,被创世系统传送到了灵体所在地。 ***** 傅知礼所在的地方,即便是午后阳光正明媚时,半点阳光也照不进来。 天色暗沉,四处尽是密密麻麻的大森林,树叶暗沉到接近黑色,如同一阵阵乌云围拢在四周。 谢云绵需要打手电筒才能看得清周围。 但他这次学聪明了,找了一个小孩子玩矿工游戏的头戴式探照灯,戴在了脑壳上,方便得很。 他慢吞吞来到古宅门前,豪宅的门锁早已坏掉,门缝半掩,小小的他可以随时挤进去。 谢云绵站在空旷的一楼大厅,奶声奶气喊起了哥哥,清澈的小奶音惊起一大片乌鸦与蝙蝠。 没有人理他,只有他的回音在远处回荡着。 谢云绵有些小失落,径直上了二楼,在来到傅知礼的卧室时,却猝然顿住了脚步声。 傅知礼在弹钢琴。 傅知礼死后,一直保持着死前的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西装,勾勒出他高大俊美的身形。 他正坐在钢琴前,微微俯首,苍白修长的双手搭在琴键上,规律有序地跃动着。 阳光在此刻竟能穿过阴森的树林缝隙,隐隐约约透过落地窗,洒落在他身前,温暖的光团在他指缝间穿梭舞动。 阳光勾勒出青年漂亮俊美的侧脸轮廓,像一朵窥见了阳光的水仙花。 谢云绵觉得傅知礼哥哥弹钢琴时的样子很好看。 但他却听不见任何钢琴声。 只能听见指尖击打冰冷琴键的哒哒声,在空旷的卧室内回荡,显得冷寂而空灵。 傅知礼注意到了谢云绵的出现,抬眸:绵绵,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以后再也不用来了吗? 谢云绵被绵绵这个称呼叫得酥酥麻麻,他泛红耳尖,不好意思说道:我想找您玩。 一个小孩子想找人玩有什么错呢? 傅知礼皱眉,声音冰冷:你家里没有其他大人了吗? 还真没有,谢云绵如实回答。 傅知礼不清楚现在外面是怎么一个情况,更不知道这小孩怎么过来的。 但来都来了,他只能把对方留下来。 谢云绵的注意力仍放在钢琴上,好奇问道:哥哥,您的钢琴怎么没有声音? 傅知礼瞥一眼钢琴。 钢琴已经在这里存放了七十多年,黑漆斑斑驳驳,露出灰白色的内壳,有股朽木腐朽的味道。 傅知礼薄唇轻启:时间太久了,钢琴坏了,弹不出声音。 他说这话时,眼底闪过低沉神色。 谢云绵想和傅知礼去琴行买一台新钢琴,却想起对方根本离不开这里。 他看得出傅知礼哥哥很会弹钢琴,单是弹钢琴的模样就足以惊艳很多人。 但傅知礼却始终只能与一架发不出声音的老钢琴相伴,无法被人群与阳光看见。 傅知礼站起身,高大的黑影盖过谢云绵:绵绵,我这里没有东西可以让你玩,你就随便看看,最好赶快离开这里。 谢云绵: 他来这里才不是为了玩。 他没有忘记自己放在门口的小铁铲,他是想要找到傅知礼的遗骸。 他把傅知礼的遗骸带出去,傅知礼或许就能离开这里了。 谢云绵独自一人离开卧室,傅知礼没有跟上来,仍在弹他那一架坏掉的钢琴。 谢云绵没有拿小铁铲,决定先从一楼大厅内寻找起。 一楼大厅的墙壁乌黑,地面尽是脱落的墙皮碎屑,没有一处白的地方。 这全都是当年被大火焚烧过后的痕迹,至今依旧触目惊心。 但谢云绵并不知道这些痕迹的真相,更感不到害怕,他只能感受到一股消沉、阴郁的气息。 谢云绵在一楼大厅兜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 他只能离开豪宅,拿起小铁铲,在豪宅门外寻找起来。 豪宅外尽是陈年淤土,沾染着不少水汽,松松软软。 谢云绵一铲子下去,能轻而易举挖起一小块小泥土。 他像一只小土拨鼠,哼哧哼哧挖起来,希望能早日找到傅知礼。 谢云绵只是一个小孩子,并不懂一些复杂的专业知识,只是凭着感觉来寻找。 呼 谢云绵没找几下就累了,雪白的额头冒出密密细汗,细软的黑发沾湿在脸颊,小脸通红通红。 奶黄色的小衬衫沾了不少泥土,小布鞋更是湿哒哒黑漆漆一片,像一个脏小孩。 他还是没能找到傅知礼的遗骸,隐约觉得这件事并不是这么简单。 突然间。 一束刺眼的强光朝他照射过来。 啊!谢云绵下意识用胳膊挡住眼睛。 彪悍洪亮的男声随之传来:是谁在哪里?! 迎面走来的是这座森林的护林员,他站在远处的瞭望塔上,用望远镜看见了这座废弃已久的老宅有灯光在闪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