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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余走后不久,江昀飞就来了。 车祸那晚,医院接到病人时想要联系家属,好不容易找到齐然的手机却解不开锁,只能给屏幕上备注为昭昭的紧急联系人打电话,但是对方却没有接。 一连三个,从最初的无人接听,到关机。 众人焦急之时,外科的一个主治医师认出了齐然的相貌,又恰好和江均飞有点交情,他们这才联系上了人。 因而这几天公司和医院,也都是江昀飞在上下打理。 昨天听闻齐然苏醒,江昀飞在外地谈项目赶不回来,只能派一个特助过来照看,今天一早处理完事务,他就急匆匆地买了最早的一趟机票赶了回来。 青年风尘仆仆地进了医院,临近病房,却又生出几分踌躇。 他隔着一层玻璃看向面色苍白的男人,不知不觉间,就想起那夜医生遗憾的摇头。 外伤不重,但伤到了脑部。 病人没有求生意识,大概率会醒不过来。 想办法刺激病人的意识,或许还有可能。 江昀飞深吸一口气,止住复杂的思绪,一手推开了房门,齐哥。 齐然换了一身深色常服,简单的款式,穿在身上却独有一种贵气。 他合上电脑,朝走近的江昀飞笑了笑。 江昀飞勉强笑了下,劝道: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但是齐哥,你的身体还需要好好修养。 齐然自然明白这具身体上的伤势都被系统治好了,不过这件事旁人不知道,他也无法解释,只能略过不提:我会注意的。 江昀飞还想再劝,却被齐然岔开了话题:待会可能要麻烦你送我回家。 提到回家,江昀飞的心里忽然生出一丝不舒服。 作为齐然的心腹,他自然知道齐然早在一年前就搬进了苏子昭所在的小区。 虽然对方不接受他,对他恶言相向,可男人依旧放不下心,也想时时刻刻有机会可以看到他,于是就买下了苏子昭对门的房子。 三室两厅,布置潦草,冷冷清清的根本称不上一个家。 齐然看着青年长时间不说话,似乎有些走神的模样,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昀飞? 江昀飞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和齐然的距离离得有些近,一个着急就往后退了两步,差点被椅子绊倒。 齐然扶了他一把,看到青年黑发下的耳尖红红的,不紧有些好笑。 他调侃了一句:躲什么?难道你齐哥还是什么洪水猛兽? 江昀飞摇了下头,目光垂下来盯着洁白的地板,仿佛那上面雕着朵精致的花,值得仔细研究。 这时护士敲门进来。 她动作轻柔地给齐然拔了针,又细心地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才依依不舍地关上门出去。 经过这么一打岔,江昀飞的神态自然了许多。 他一边收拾着齐然的几样东西,一边偷偷打量着对方,试图找点话题:齐哥,这几天我把文件都送到你家吗? 齐然没答应:不用,明天我会回公司。 江昀飞手上动作一停,直起腰看着他说:可是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而且公司那边也不用着急,兴城的案子我已经谈妥了。 齐然摇了摇头,说:我没什么事,待在家里也是闲着。 这句称不上什么保证的话并不能让江均飞放下心来,他依然忧心忡忡,却知道男人这样的语气就代表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他垂了垂眼,不想说话了。 一直叭叭叭的小朋友安静下来,齐然反倒有点不适应,他抬眼发现对方沉着一张脸,看起来特别唬人的样子,没忍住笑了一声。 江昀飞第一时间看了过去。 男人眼里的笑意更浓,别苦着脸了,昀飞,我不会拿自己开玩笑的。 江昀飞收回目光,明显不信。 齐然想了想,眼神一动,忽然朝着青年招了招手。 江昀飞以为他有什么正事要说,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去。 半米的距离。 青年站定在他的面前。 齐然掀开毛衣下摆,深蓝的颜色衬得手指格外白皙,江昀飞还没来得及反应,视线就撞进了一截精瘦的腰腹。 青年顿时僵住了。 齐然恍若未觉,低头扯了扯缠在伤口上的绷带,低声说:只是看着严重,护士包扎得比较严实,但其实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他抬起头,见江昀飞几乎是死死地闭着眼,睫毛一抖一抖的,显得不安又可怜,男人忍住笑,一本正经地问:你怎么不看? 江昀飞磕磕绊绊地挤出一句:齐,齐哥,你把,把把衣服穿好。 齐然咦了一声:你真的不看吗? 小朋友恼羞成怒,凶巴巴地喊:不看! 齐然只好遗憾地把衣服拉下来,然后故意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实话你不信,让你来亲自感受一下真假你又不愿意,我太难了。 迷惑的系统: 刚悄咪咪睁开眼的江昀飞: 他就是再傻也知道齐然方才是在故意逗他了,但是心底却还是悄悄地生出一丝隐秘的欢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