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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武是谁?”众将从未听过这个名字,齐声问道。 “是我表哥,他是我身边最为可信的人,众位将军尽管放心。” 离善朴自然信得过唐武,点了点头,亲笔写下手令,连同梁王的回信一起交予王勉,叫泓澄去府中请唐武,麻烦他立即跟着跑一趟江州。 唐武刚刚睡下就被泓澄从被窝里拎了出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嘴里嘟嘟囔囔抱怨不停。 听泓澄说唐棣当着离善朴和众位将军的面,说他是她身边最可信的人,笑意从细长的眼睛里溢出来,却故意装模作样地板着脸。 从衣襟里翻出黑巾刚要系在头上,泓澄嫌弃地一把夺过扔去一旁,揪着他的衣领就往门外走。 唐武气的推开他,捡起地上的黑巾塞回怀里,又向泓澄要了根木棍插进衣领中,贴身别在背后。 “不硌得慌吗?”泓澄斜眼瞟着他。 唐武嘿嘿一笑,露出一嘴白牙,扭动着身子往木棍上蹭了蹭,“解痒痒,要不你试试?” 说话间,王勉已经脱去铠甲,背上背着一个布包等在离府的后门。 瞥见唐武不禁怔了一瞬,甚至有想要自保的冲动,细细打量才想起这人他曾在离府的书房门口见过。 唐武担心梁王的回信被陆逢时抢了去,咧着嘴上前,跟王勉要来塞进衣襟里。 两个人带着五六个侍卫,一夜不眠不休,快马加鞭地赶去江州,第二日晌午过后便到了江州城外。 城门敞开着,萼州军的骑兵正列队从城中涌出,手持长戟,气势如虹。 陆逢时穿着一身将军铠甲,像一座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城楼上。 一缕阳光渐渐穿过云层射在他的脸上,他微微动了动。 看着城下骑马赶来的几个人,转身走下城楼。 主将崔英瞧见王勉亲自赶来,猜到定是出了大事,忙打马上前。 听王勉说到马本初重兵来犯,萼州城内空虚,离善朴接连两次上书梁王求援,梁王回信说即刻调兵却一直没有动静,无奈之下才命他带着手书和梁王的回信赶来。 崔英还以为梁王早就下了调兵的诏令,陆逢时手握兵权不愿放手才故意隐瞒至今,登时气的怒目圆睁,恨不得一刀劈了他。 既然萼州军已经在集结了,王勉担心梁王责怪离善朴私调兵马,没有拿出手书来。 又苦劝崔英先回萼州退敌要紧,与陆逢时的账之后再算。 城门口处,陆逢时骑着马上前,向王勉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说大军一个时辰内便会向萼州进发,骑兵先行,最快一日可抵达,步兵随后就到。 王勉瞟向崔英,见他沉着脸坚决地点头,才调转马头带着侍卫向南奔去。 唐武远远地躲在角落里望着城门,怎么都觉得陆逢时不像好人,不知道又在盘算些什么。 把梁王的回信交还给王勉,让他先快马赶回去向离善朴复命。 翻出黑巾系在头上,在鼻下打了个结,躲在暗处继续盯着陆逢时。 第80章 卧房 没过多久,陆逢时一声令下,与崔英一起率领上万骑兵迎面而来。 唐武忙翻身上马向南狂奔,先行二十里等着,直到骑兵快要追来再上马向南狂奔。 夜幕低垂,距离萼州还有一百余里,唐武一天一夜没有休息,趴在地上累的直哼哼。 “还好姓陆那孙子没搞什么幺蛾子,跟王勉说话那个领头的看着挺厉害的,量那孙子也不敢!” 说着爬起来,从前襟翻出张饼狼吞虎咽起来。 吃饱了更容易犯困,唐武在自己腿上又掐又拧,疼的龇牙咧嘴也只能顶片刻功夫,眼皮又像灌了铅一般,抬都抬不起来。 干脆倒吊在树上大头朝下,只要一瞌睡就会摔下去,这样就不会睡着了。 他得意于自己的奇思妙想,双手抱在胸前倒挂着,透过树的枝叶看天上的星星。 背上的木棍咣铛一声掉在地上,在一片寂静中格外刺耳。 “不对啊!”唐武忽地从树上跳下来, “这也太安静了,饼都吃完半天了,按说他们也快赶上来了,上万骑兵咋会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唐武放心不下,捡起木棍插进衣领中,骑上马向北寻去。 前方的火光越发清晰,果然萼州军已经扎下简易营帐。 唐武跳下马沿着林边小心地向前靠近,“这帮人也太懒了,时辰还早呢就歇着了,酸黄瓜那边急得……唔……” 唐武猛地捂住嘴,细长的眼睛瞪成铜铃。 只见几个兵士鬼鬼祟祟地往一座帐篷里搬尸体,数了数竟有六七具。 最前面那具轮廓有点像是跟王勉说话那个,但离得太远,光线又不足,唐武不敢确定。 但从铠甲上看,被放倒的几个绝不是普通的兵士。 随后,陆逢时不知道从哪个帐篷走出来,几个兵士躬身过去,听不清在与他说些什么,陆逢时面无表情地点头。 唐武惊出一身冷汗,蹑手蹑脚地向后退到马旁,跃上马背直奔萼州城。 直到快四更,刺史府的集议才散去,离善朴牵着唐棣的手走回离府,四个侍卫提着灯笼围在身侧。 泓澄上前道:“公子,属下已经让人把客房收拾好了。” 唐棣困得哈欠连连,一只手臂环住离善朴的脖颈,靠在他身上,手指轻轻拨弄着他耳畔散落下来的一缕碎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