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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望言生无可恋,头发乱糟糟的,额头几乎要贴在地上,干瘪的身子缩成一团,一身官服上沾满泥污,往日的忿恨与不甘荡然无存。 朱锦融微扬着头,一双桃花眼麻木中带着阴森的笑意。 “姓唐的,当初你骗了我,唐棣那个死丫头又和姓离的一起算计我,把我害成这副模样,我只恨没能杀了那个死丫头!不过有姓离的给我陪葬也不亏了!” 唐玉山看都懒得看朱锦融一眼,双眸狠狠地盯着石板墙,右手攥得鞭子吱吱作响。 他不屑告诉朱锦融离善朴还活着,更不想再听见朱锦融这等龌龊之人口中说出唐棣和离善朴的名字,只想用最残忍的手段折磨死他,为离善朴报一箭之仇。 他大手一挥,两个膀大腰圆的弟兄上前将朱锦融和余望言拖到石板墙边,拽着胳膊高高拎起。 抓过石板墙上方垂下的两只铁圈,一人一只锁住手碗。 一松手,二人的身体登时像荡秋千一样被铁索拽着向钉墙上荡去。 锋利的钢钉噗的一声刺入二人后背和大腿,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两个弟兄手上没有用力,二人身型干瘦,荡在钢钉上的力量不大,钢钉只刺进了皮rou,没有伤及内脏,剧痛难忍却一时半刻死不了。 他们痛苦地挣扎,手腕被铁圈勒得血rou模糊,越用力挣扎钢钉刺的越深,鲜血顺着脚后跟滴在地上,渗入一片黑乎乎、满是腥腐血垢的泥土里。 不远处,一行人抬着离善朴的步辇缓缓登上山顶,插满钢钉的石板墙映入眼帘,两个血葫芦一般的身体扎在钢钉上痛苦地抽搐。 离善朴不由得眸中一紧,泓澄和众侍卫见了无不惊叹一声。 余望言双眼紧闭,头无力地垂在胸口,只求早死早解脱,结束这炼狱一般的折磨。 朱锦融痛苦的惨叫声在他瞥见离善朴的那一刻戛然而止,一双血红的桃花眼瞪的滚圆,呆愣了片刻后,用尽全身的力气不甘地挣扎扭动,嘶哑的嗓音犹如恶鬼哀嚎。 “离善朴,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两个弟兄上前拎起二人的双脚,把他们的身体从钢钉上拽下来,再向钉墙上荡去,再拖拽,再荡去。 几十个来回过后,二人手腕处被铁环勒得血rou模糊,露出森森白骨。 身上布满了血窟窿,满是孔洞的衣袍被鲜血浸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凄厉的惨叫声在山间回响。 唐玉山转头看了眼离善朴,攥着皮鞭的手一扬。 钉墙两旁的弟兄躬身领命,怒瞪着双目,高高地拎起朱锦融和余望言的双腿,猛地向钉墙荡去。 顷刻间,二人的身体被牢牢地挂在钉墙之上,身上被密密麻麻的钢钉刺穿,从身前穿出二寸有余。 血水四处喷溅,黑乎乎的石板墙边缘再次被染成血红色,地上像是下了血雨一般。 朱锦融身型高大,手臂修长,被铁环吊起后身子略微靠下,一根钢钉恰好从他口中穿出,头颅被牢牢地钉在墙上,血红的双眼瞪着,整张脸狰狞可怖,血rou模糊。 余望言个子矮小,吊得靠上,脖颈以上没有被钢钉刺到,头颅被强行掰的咯噔一声靠在石板墙上,一张皮包骨的脸上,常年紧蹙的眉间出奇地放松开,面色痛苦中带着释然与解脱。 石板墙下,黑乎乎的污血混合着一大滩鲜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气。 离善朴听唐棣说起过这座用于惩治罪大恶极之人的钉墙,知道定是极为血腥的,但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幕,仍免不得心头一紧。 众侍卫见惯了生死,却从未见过如此残酷的刑罚,无不惊得目瞪口呆。 唐玉山阴沉的脸上涌起一抹快意,转身走向离善朴,脱下大氅给他盖在身上。 “小子,回家!” 说完,高大的身躯挺的笔直,负手向山下走去。 离善朴知道唐玉山这两日一直在派人寻找朱锦融和余望言的下落,却没想到,他竟会为了自己连夜带着弟兄去蟹钳帮抓人,还用从栖山对付罪大恶极的仇人的残忍方式为自己报一箭之仇。 他曾听唐玉山说过,哪个活腻的敢动他的宝贝女儿,他必定会在那人身上戳出几百个窟窿,没想到,他也会为了自己做到如此。 离善朴心里无比感激,但看着余望言血红的尸体,不禁苦笑一声。 梁王亲派的萼州司马惨死在任上,需得尽快给父亲修书一封,请他向梁王解释了。 昨夜唐玉山与蟹钳帮打斗时袍子上沾了血,担心杨君兰见了害怕,从北面山顶下来后不敢回房,跑到浩风堂东边的暖阁里取一件干净的袍子换上。 北面的院子里,两个侍女正在清扫门前的石子路。 正房的窗子开着,杨君兰穿着一身碧色的家常袍裙站在窗边向外望,唐玉山嬉笑着进门,拉着她到榻边坐下。 “夫人,咋不多睡会儿?大风天的,站窗口干啥?” 他带着弟兄们下山去为离善朴讨公道,彻夜未归,杨君兰早早地醒了,听侍从说他已经回来了,便站在窗边等他。 “伤了离公子那两个人抓回来了?” “夫人放心,你爷们亲自下山,还能抓不到那俩活腻的!” 唐玉山脱了鞋歪在榻上,“我叫人把那小子抬山上去了,当他面儿把那俩活腻的挂墙上了,给他出出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