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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棣正要上前喂给离善朴吃,唐玉山怕她太累,让她去一旁休息,拥着离善朴亲自喂他。 离善朴是晚辈,让唐玉山这样照顾着实过意不去,挣扎着要接过碗自己吃。 唐玉山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嘴里嘶地吸了口气,右手摸着腰间的皮鞭嚷嚷道: “你小子又欠抽,给老子坐好了别动!” 说着,手臂从离善朴背后绕到他身前端着碗,用汤匙盛了一大块野鹿rou塞进他嘴里。 离善朴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块便不想再吃,可唐玉山又盛一大块rou送到他嘴边,他只得勉强吃了,紧接着又是一大块。 离善朴实在吃不下,无力地轻声道:“唐伯伯,晚辈吃饱了。” “吃了!” 唐玉山盛了一大匙野鹿rou强塞进离善朴嘴里。 “爷们家的,吃的都没鸟吃的多!这一碗都吃了!” 离善朴的嘴被塞得满满当当,只得强咽下去,一大碗rou吃了近半,撑得实在受不住,险些呕出来。 唐棣忙端水过来给他顺顺,唐玉山看着离善朴心疼地叹气,又拥着他坐了半晌,直到他舒服些了才扶他躺下。 命大夫宿在隔壁的耳房里彻夜不得离开,把泓澄也安置在那,让他在唐棣不方便的时候贴身照顾离善朴。 入夜后,离善朴额头guntang,烧的昏昏沉沉。 唐棣喂他喝了药,用冷水浸湿了帕子贴在他额头上。 “夫人”,外间传来葫芦的声音,唐棣忙起身迎上前,“娘。” 杨君兰担忧地向卧房望去,“离公子怎么样了?” “还烧着。” 杨君兰走到床边坐下,看着离善朴苍白憔悴,不省人事的样子柳眉一皱,掀去他额上的帕子,放在冷水里重新浸过,轻轻拭去他脸颊和脖颈上的汗水。 她的手仅仅是凑到离善朴身边,就能感觉到一股热浪涌来,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甚至慌乱,她深吸了口气,渐渐平静下来。 离善朴微微睁眼,灯下,一位典雅雍容的妇人坐在床边望着他,面貌模糊不清,眼神充满着的慈爱与关怀。 他眼前浮现出幼年生病时,母亲陪在他身边的样子,无尽的思念使他分不清自己是梦还是醒。 “娘……”离善朴喃喃地唤着。 杨君兰攥着帕子的手一抖,心里猛地一阵抽痛。 当年她抱着高烧的幼子唐延,他也是这样无力又亲昵地唤着她。 她强忍住涌上的泪水,心痛和怜惜化成一股无比温柔的情绪,微笑着把帕子折了折,贴在离善朴的额上。 离善朴嘴角弯出一抹幸福的笑意,缓缓闭上眼睛。 杨君兰叮嘱唐棣好好照顾离善朴便起身离去,刚出了门就再也抑制不住,泪如泉涌一般,十三年来心底挥之不去的隐痛再度爆发出来。 杨君兰一路哭回北面正房,唐玉山忙拥着她坐下。 他无比清楚她为何突然哭成这样,却故意调笑道:“夫人放心吧,那混小子没事儿,他还没成咱女婿呢,你就这么心疼他!” 以往唐延的忌日,杨君兰落泪时,唐玉山总是压抑住心里的痛苦,故意说些好笑的事哄着她开心。 杨君兰气的责骂他没心没肺,反倒能从痛苦的情绪中出离些。 而此时,杨君兰心痛的不能自己,任唐玉山说些什么都只是低头拭泪。 唐玉山把她搂在怀里,一双虎目里泪水不停地打转。 “夫人,等这小子与咱闺女成了亲,叫咱一声爹娘,跟咱小子是一样的!” 杨君兰直哭到凤眼红肿,拭干了泪水,命侍女取来几匹尚好的白色软缎,坐在榻上细细挑选。 离善朴身型纤瘦,不似唐玉山那般魁梧,穿着唐玉山的里衣过于肥大了些。 杨君兰按着他的身量,连夜为他缝制了一件新的里衣,领口和袖口处绣满了兰花。 唐玉山怕她太辛苦,几次想劝她休息,最终忍住了。 唐棣寸步不离地守在离善朴身边照顾,午夜前又喂过一次药,却一直不见他退烧。 唐玉山后半夜过来探望,命大夫再来看过,大夫调整了药量,重新开了方子,葫芦煎好后唐棣再喂给离善朴服下。 泓澄无令不敢进去,一直焦灼地守在门外,唐武躲在远处瞄着唐玉山,见他离开才悄悄凑过来打听离善朴的伤势,顾不得跟泓澄玩闹,趴在窗边向里望着。 直到破晓前,离善朴的烧才渐渐退了些,唐武吐了口浊气,嬉笑着怼了泓澄一下,陡然瞥见唐玉山又向这边走来,吓的拔腿便跑。 唐棣忙了一整夜,累得趴在床边睁不开眼,唐玉山抱起她刚放在外间的榻上,她又跑回床边守着,唐玉山拗不过,只得由着她去了。 柔和的晨光透过窗子映入房内,满屋的烛火仍在跳跃着。 离善朴缓缓睁眼,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 他看着趴在床边睡去的唐棣,嘴角轻扬,苍白的手抚了抚她的发鬓。 他平躺了太久全身酸痛,轻轻地挪动着身子,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痛的呻.吟出声。 唐棣陡然惊醒,身上披着的水红色斗篷滑落在地上,“伤口疼?快让我看看!” 她焦急地坐在床边掀开被子,解开离善朴的里衣,离善朴忙局促地抬手去挡,被唐棣轻轻拨开,整片结实的胸腹袒露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