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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东城门!要是敢声张,我宰了你们俩个!” 余浅坐在车外吓得慌了手脚,没等余望言开口,便依照黑衣人的命令,哆哆嗦嗦地向东门方向驶去。 余望言全身抖得如筛糠一般,坐在车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马车驶入主路后,在黑衣人的怒喝下一路狂奔,车轮驶入水坑,溅得泥花四散,车帘随风飘去。 黑衣人怕被察觉,把尖刀抵在余望言的腰间,余望言斜眼望着窗外,几次想呼喊着求救,最终没敢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余望言被黑衣人一把拽下车。 他颤颤巍巍地险些摔倒,抬眼望了望,四周荒无人烟,只有一座屋顶塌了一半的土屋孤零零地立着,在雨中显得阴气森森,格外渗人。 泥泞的地上有一排拖拽的痕迹,直通到屋内。 突然间,一阵女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土屋内传来,余望言登时脚下一软跪在地上,官服下摆沾满了泥水。 黑衣人拎起他向土屋走去,余浅哆哆嗦嗦地跟着挪了两步,眼睛四处溜着,没见有其他人,深吸一口气掉头便跑。 还没等他钻进马车,黑衣人回身一脚猛地踹向他的脊背,余浅一口鲜血喷出,倒地不起。 黑衣人一手一个,将二人拎进土屋内。 里面光线晦暗,浓重的霉味直冲脑门。 靠墙站着七八个黑衣人,有的手握短刀,有的背着箭筒,各个凶神恶煞。 隔间里不断传来撕碎衣衫的嚓嚓声,挣扎扭打声,床板剧烈地响动声,还有几乎能刺穿耳膜的尖叫哀嚎声。 “贱人!说!谁让你来害我的?说!” 朱锦融怒骂逼问的声音里夹杂着□□和喘息。 女子声嘶力竭的哭喊过后,嘶哑的嗓音传来,“是……唐大小姐……让婉娘……让我……” 隔间内静默了一瞬,随之而来的更为惨烈的叫声和床板断裂的声音,涌起的血腥气和霉味混杂在一起,熏得人几欲作呕。 渐渐的,惨叫声越来越小,直至一片死寂。 朱锦融从隔间里瞧见余望言和余浅二人,沾满鲜血的双手扶着土墙,衣衫不整地出来,粗重的喘息声如同野兽一般,赤红的桃花眼阴戾狠绝。 余望言几乎要被吓破了胆,缩在角落里,上下牙磕碰的咯咯响。 旁边的余浅靠着墙,痛苦地瘫坐着,嘴角到脖颈间一片血红。 朱锦融像是脚下踩着棉花一般,晃晃悠悠地向二人走来,使出全身的力气一人一脚踹下去。 “狗奴才!敢编造假的密信来害我!” 他身子一晃险些摔倒,身后的黑衣人忙一把扶住他。 余浅挣扎着跪下,吓得连声求饶,“小……小的只是送信的!不关小的事!朱爷饶了小人吧!” “狗奴才”三个字像是一把尖刀插进余望言的胸口,痛得他全身猛地一颤,眉间蹙出的深沟几乎被两边紧绷的眉峰填满,双拳紧紧地攥着。 “不是假的!”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爆出一句,声音颤的厉害,眼神却带着几分倔强的气势来。 “赤尾村的粮仓已经被烧了,怎会有假?” “那你叫他送去武州的密信呢?!” 朱锦融脚下稳住,从扶住他的黑衣人手中一把夺过短刀,抵在余望言身前。 “你骗我城内只有三万人!” “什么三万人?” 余望言瞬间懵了,目光涣散,头抑制不住地晃动,随即忽地转头,怒瞪着余浅。 “小……小的从来没去过武州!不知道!” 余浅全身抖得几乎要趴在地上,“小的去醉春楼送信……小的好像被打晕了……小的不知道武州在哪……” 他慌的语无伦次,一通呜嗷乱叫。 朱锦融喘着粗气,一脚踢在余浅的下巴上。 “你从我这拿过多少钱?我还能认错了你?我瞎了眼不成?” 余浅险些咬断了舌尖,口中的鲜血不断涌出,说不出话来,却突然跪直了身子,像疯了一般嗷嗷叫嚷。 朱锦融怒的一刀捅进他的心口,余浅登时全身抽搐着趴在地上,片刻功夫便没了气息。 余望言惊恐地看着余浅的尸体,瘫倒在地上,口中不断重复着“不是我写的,我只写过一封信,不是我写的……” 朱锦融亲眼见过那封信,明明就是余望言的笔迹,他却死不承认,气的一双赤红的桃花眼瞪的滚圆,一刀挥向余望言的脖颈,刀却在距离脖颈寸许处骤然顿住。 他想起在从栖山庄看见唐棣题的匾额赞不绝口时,占五说过,唐棣临过不少名家的笔迹都分毫不差。 秦枫在临死前招认,是唐大小姐命她盯着他,他并没有相信。 以为秦枫当时被他□□折磨,恨他入骨,想利用唐棣来挑拨他与唐玉山之间的关系,再借唐玉山的手杀了他。 难道秦枫说的是真的? 那封信的确不是出自余望言之手? 朱锦融陷入沉思的空档,余望言趴在地上突然开口,“是离善朴!离善朴故意给我设下的圈套!” 他险些丧命,惊惧万分,腮帮都在颤抖,说话含混不清,生死关头却突然头脑灵活起来。 他能从刺史府内堂顺利偷到机密要件,离善朴集议上说要铲除内jian,绝不姑息,却一直没听见什么动静,原来是在利用他来对付马本初,难怪这一仗打的这么顺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