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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望言干瘦的身子被拎得几乎荡在空中,气的脸红脖子粗,却丝毫不敢反抗。 余浅反倒坦然得多,只顾双手抱着头,脚底下一顿乱蹬。 作者有话要说: 余浅:听说从栖山唐庄主想揍你,我领你找揍去啊? 余望言:走,快点!~看我这身官服好看不? 第24章 承诺 好容易到了石阶尽头,黑脸汉子手一松,余望言和余浅身体不自觉地向前扑倒,摔得满身是土。 “在这候着!”赤发汉子冷冷地扔下一句,把两坛酒和锦盒都放在地上,向前方林中走去。 余望言不敢妄动,双手攥得骨节吱吱响,眉间的深沟越发深邃。 从栖山庄的院子里立着一副铁架,上面用钢叉串着一只剥了皮的野鹿,底下笼着炭火,新鲜的野鹿rou被烤的滋滋作响,上面冒着滚滚浓烟,诱人的香气惹人垂涎。 占五手握短刀,将已经烤熟的野鹿rou切成小块放在铁架旁的瓷盘里。 唐棣脚伤未愈不能行走,唐玉山命人将她房中的软榻搬到院子里,把她抱到软榻上,脱下身上深灰色的裘皮大氅给她盖着。 瓷盘中刚烤好的野鹿rou还冒着热气,唐玉山迫不及待地伸手抓了一块,放在嘴边吹凉了喂给唐棣,又抓了一块塞进嘴里嚼着,rou味香而不腻,鲜嫩多汁。 他嘬了嘬沾满油星的手指,从占五手中接过食盒,挑了几块软嫩的,准备带回房中给杨君兰。 虽然杨君兰从不吃这种炙烤之物,认为有失千金小姐的体面,但唐玉山仍然每年都会挑几块最好的给她送去。 唐玉山怕烤鹿rou凉了,拎着食盒行走间步履如飞,腰间挂着的盘做一圈的皮鞭随着脚步荡来荡去。 刚出了院子突然听见有人唤他,停下脚步回头。 两个汉子躬身上前,赤发汉子开口道:“庄主,小的们在北面石阶上抓到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一个自称是什么梁王新派来萼州的官,名叫余大人,还有一个像是他的随从,拎着两坛好酒,说是来拜访庄主的。” 唐玉山略带笑意的脸瞬间阴沉下来,眉眼间带着几分冷冽的煞气。 姓余的,你他妈不长眼,敢跟离小子过不去,老子没去收拾你,你到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叫他滚!” 唐玉山怒喝一声,随即转身离去,震耳欲聋的吼声在山间不断回响。 余望言缩着脖子站在石阶尽头,听见林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身体不禁一抖,忙向林中望去。 只见刚才那两个汉子冷着脸走来,忙向前迎过去,慌乱间脚下一绊险些摔倒,余浅忙上前一把扶住他。 两个汉子得了唐玉山的命令后脸上没有一丝诧异,即便他们不知道余望言究竟是因何招惹了唐玉山,但他们甚是了解唐玉山的脾气。 这样的懦弱谄媚之人,别说只是带了礼物,就算是给唐玉山舔鞋他都不稀罕。 黑脸汉子靠在树干上,鄙夷地扫了余望言一眼,赤发汉子上前,一脚踢在锦盒上,冷言道:“我家庄主说了,叫你滚,带上你的东西赶紧滚吧!” 说完转身便走,顷刻间消失在山林间。 余望言一把推开搀扶他的余浅,眼底的怒火汹涌欲出。 他自幼为奴,受尽白眼,好不容易有了今日的地位,竟然被个土匪头子这般侮辱。 他紧握着双拳,脚步沉重地沿着石阶向山下走去,心里怒吼着,姓唐的,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洗雪今日的耻辱! 唐玉山被余望言搅扰了好心情,一路阴沉着脸,怕被杨君兰瞧见,走到正房门前故意咧着嘴笑了笑,驱散了心底的不快。 轻轻把门推开条缝,大半个身子探进屋内,怕杨君兰嫌烤鹿rou气味重,拎着食盒的手还卡在门外不敢进来。 对着端坐在榻边品茶的杨君兰赔笑,“夫人,刚烤好的鹿rou。” 杨君兰低头撇着茶沫,片刻没有做声。 唐玉山怕她生气,和往常一样,正要俯下身把食盒放在门外,就听杨君兰道:“拿进来吧。” 唐玉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魁伟的身躯弯在门缝,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连连催促侍女赶快去取象牙筷。 拎着食盒笑嘻嘻地坐在榻边,掀开盖子,端着一碟鹿rou摆在小几上。 “夫人,这几块是最嫩的,你尝尝。” 杨君兰闻到烤rou的膻臊味禁不住皱了皱眉,放下茶碗,细细地看着盘中的鹿rou。 rou块切的四四方方,不大不小,肥瘦相宜,没有过多的油星,也没有半点焦糊之处,看的出是精挑细选的。 她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象牙筷子,夹了一块放在口中,虽然味道重些,但并没有她想象中那样入不得口。 唐玉山摸着下巴看着杨君兰吃,心里乐开了花。 他最爱吃鹿rou,尤其是烤的,每年入秋他都会带着弟兄上山猎些野鹿回来,烤好了挑几块最软嫩的给杨君兰送来。 杨君兰嫌炙烤之物不雅,气味又重,况且在杨府的人看来,野鹿是种尊贵的动物,即便食用,也不能用炙烤这等烹饪手段,呵斥唐玉山太过粗俗,让他赶紧拿走,命侍女在香炉中加些香料熏屋子。 但唐玉山仍每年都会给她送来,想着说不定她哪一天想吃了,有生之年若是错过这样的人间美味就可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