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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不会死就行。 大约是将夜的目光太坚定,这个人太痴情了,杏眸中又炽热又明亮,看得奉衣都有些于心不忍。 但还是冷静着陈述道:这只是治标,这个月盈之夜能度过,下一个就不一定了,若要治本,还需要表少爷做另一件事,这件事旁人做不了,只有你能做。 一样的,什么事,他都愿意做。 将夜是这么想的。 奉衣交代完一切,离开的时候,隔着门,只听见门内传来匕首坠落地面的清脆声。 他不禁有些愣怔,情之一物到底有多大的力量,竟让将夜做地这么干脆。 随着烛火滴满蜡泪,烧到尽头,有些晦暗了,将夜只觉得眼前还晃荡着火焰的残影,他慢慢地就觉得看不太清楚东西了,头晕恶心,心口 心口也比想象中的疼。 他那么怕疼的一个人,初来乍到时手掌蹭破了皮都能眉头皱个半天,竟在刚刚生生将匕首戮进心腔 大约这种疼痛是真的超越他的承受阙值,被刺激地五感混沌,短暂的目盲,让他看不清他师尊的脸,他就颤着手接住自己心口汩汩淌出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云谏的肩头。 他听见锁链停止狂吠,他听见被捆缚在其中的白鸟不再哀嚎悲鸣 镇神钉似也分不清今夜的月圆还是不圆,逐渐被醴泉迷惑地沉睡过去。 将夜偷偷将匕首藏在床底下,又在衣襟中塞入层层叠叠的纱布止血,最后将疼极了,疲惫极了的自己蜷在他师尊的怀里,双臂环着他师尊的腰背,脸颊贴在逐渐稳定跳动着的心脏前。 师尊,你待我好,我也能同样如此待你,不是亏欠你什么要还给你,我只是觉得,我是真的真的好爱你。 我会早去早回,不让你担心,你只要好好睡一觉就好,等我做完那件事,我们就一起离开吧。 他的手指流连在青年渐渐舒展开的眉心上,轻轻吻上去。 冰冷的身躯终于被他的心头血煨热,将夜扯起苍白的唇角笑了笑,在他师尊怀里轻蹭,鼻尖贪婪地嗅着熟悉的岭梅冷香,像个动物幼崽一般满足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8章 云缈神隐 他见到了祂 云谏离开神隐峰已经两个多月了。 上次月盈之夜, 他就是在彤岫村废弃的神庙中独自度过的,那时候大约是心口太痛了,太崩溃了, 竟不觉得镇神钉的折磨有多难以忍受,又或者是他近乎自毁式地拽拔自己翎羽带来的折磨, 活生生将镇神钉撕裂骨骼的疼痛给比较了下去。 他不是比谁更能忍,也不是不怕疼, 只是在未知的凶险面前, 他不敢松懈分毫, 在将夜面前,他也不愿露出分毫的脆弱,引来担忧。 哪怕他身体已经很差了,他也不吭一声。 将夜想,要是早知道他师尊身体不好, 他就心软了,他不会丢下他师尊一个人走在马车后头, 更不要与他闹别扭, 两人之间的细微摩擦在生死存亡之间根本不算什么。 就算云谏再能抗,但也不是次次都能扛过去。 他怕是早就看出今夜月盈,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要是扛不过去,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将夜见火凤盘旋在屋外, 便无后顾之忧,离开前最后还是扯下白绡,在那微颤的睫毛上轻轻落吻。 奉衣已在城主府主殿等将夜,关于那些将夜知道的, 不知道的事情, 他都一一相告, 原因无他,他怕将夜带着遗憾走。 你的这具身躯是我用沙棠果核种出来的,你也不是君家的表少爷,这是我为你捏造的身份,君家主一直以为你是他meimei的孩子。 即便他以为你们有血缘牵绊,也不妨碍他利用你,送你去云缈这件事,也是我一手促成的,我知道你同尊主的曾经,我希望你可以唤醒他。 奉衣的这番话,彻底解释清楚将夜心中最后的困惑。 关于原身,那只是一枚被他吃剩后,从九天之上抛下的果核而已,沾染了他的气息,多少有些像他,却并未生出什么灵智,一言一行都是遵照着将夜曾经的习惯。 后来,奉衣见时机成熟,匿名送了一枚沙棠果给神隐峰仙尊。 这东西虽然珍贵,但云谏是无所谓的,只是握在手中把玩的时候,总觉得莫名熟悉。 也只能引诱本就是果核化身的将夜去偷吃,这东西融进身体后,彻底将那一抹飘荡无际的孤魂扯了回来。 至此,这具身躯才有了魂灵。 将夜将奉衣给他的沙棠果揣进怀里,踏出府门的时候,一眼就瞧见洛言。 他戴着笠帽,背着重剑,似在等他。 天已蒙蒙亮,今日没有旭阳,但隔着浓重的雾气,依稀能听见长街之上渐渐熙攘的叫卖声。 那些还不知自己已死的活尸又开始新的一天生活了。 洛言双目忧愁地朝远处望了一眼,皱了皱眉,一瞧见将夜便忽然有些不自在地朝他点了点头。 将夜先打了个招呼,又顺着洛言忧虑的目光望去:你是很担心这一城池的百姓吧?可他们已经死了。 洛言说:都是横死,冤死的,他们尚不清楚自己如今的状况,也不知冥府的方向,更没有家人赠予路引相送一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