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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透过一片瓦砾大小的缝隙并不能完全将屋内的一切收入眼底。 但一声隐忍不住而呼痛的熟悉声音让将夜整个人都懵了。 随即,他瞧见一撇熟悉的身影被摔在地上,而地面上的血迹已将原本藕粉的衣裳染地脏浊不堪。 浑身鞭笞的痕迹抽破了衣裳,褴褛破损地勉强蔽体,奄奄一息的少年面前露出一双锦团绣鞋,那人的脚背勾起少年的下颌,迫使他抬头,露出伤痕斑驳的沾血面容。 闻人玥!! 将夜险些惊呼出声,心脏都蓦然停跳一拍。 等到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再度传入耳中时,将夜整个人都傻了。 惊愕,讶然,恐惧,难以置信 无数的复杂情绪在胸腔里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你算什么东西?你也要同我抢吗?你想告诉他这一切?可惜了,你不会有命再见到他! 少年嗓音凶狠,阴鸷,甚至带着幽暗的病态。 那声音是君桐的! 将夜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累了,睡过去还没醒呢? 这一切都太像噩梦了! 云谏一手紧拥着将夜的腰,一手在他们四周布下了一道阻隔声音的结界,他皱眉问洛言:你知道? 洛言点点头:如你们所见,我此行是来除掉君桐的。 什、什么意思?怎么回事? 将夜太震惊了,又发懵,他声音颤抖,难以想象他关系交好的,唯一认作朋友的几个人竟都在今日见到。 他表弟毒打了闻人玥,而洛言又是以杀掉君桐为目标,才来此处。 这太噩梦了! 他惶恐到浑身发颤。 洛言说:你们在苍梧城中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香味,人人身上都带着那气息,满街都是。 将夜压住纷乱的思绪,皱眉思考了会儿,忽然瞪大眼睛说:有的!我之前没注意到,现在想起来,整个苍梧城都弥漫着一股一股辛夷香!那是将夜千年前在彤岫山就日日与各种草木打交道,他很清楚这种药草的作用,只是还是难以置信。 云谏蹙眉道:辛夷草不过是普通药草,但以特殊手法制成香料可延缓尸身腐烂,也能遮蔽尸气。 洛言点头道:正是如此,你们看到的一城活人实际上大多都死了,只是他们自己都不晓得自己已死,还保持活着时候的状态。 这这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你你是觉得,这些人的死,和他们被做成活死人这件事,与君桐有关? 洛言皱了皱眉,点头应下将夜的猜测,也看出将夜的担忧,继续说:我不会无端杀人,证据确凿前,我不会直接动手。 将夜只觉脑袋嗡鸣,若现在不是他师尊紧搂他的腰,他差点就腿软地滑下屋脊。 君桐并非是个粗心大意的人,他既能在将夜面前伪装地像个小绵羊,可见心思深沉,他做这些事不会选在城主府邸,而幽静巷陌的这间屋子被结界笼罩着。 若非云谏修为登峰造极,也不可能轻易窥探其中秘密,若不是今日云谏在此,洛言想查清楚此事,不见得容易,怕是还要费一些挫折。 屋内的地面一片血泊,闻人玥怕是只快剩一口气了,而君桐的施虐还未休止。 鞭子使劲笞在闻人玥早已皮开rou绽的身躯上,君桐狰狞病态的嗓音还在咒骂着。 你不该恨我,你要恨就恨那位神隐峰仙尊吧!若不是他抢走了我表哥,我今夜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凤岚云谏要抢他,我暂时夺不来,但迟早你如何也敢觊觎他?嗯?你凭什么?你配吗?就凭你是漱瑶神女和凡人生的贱种? 鞭子抽打在血rou上,血花四溅,长鞭之下的人已奄奄一息。 不管君桐这番话的信息量有多大,将夜再也按耐不住,他眼眶通红,不忍直视闻人玥的惨状,紧攥着他师尊的手,颤声道:救他,先救他好不好?先救救他吧师尊 洛言很能沉得住气,但看着将夜这样惶恐难过的云谏却不忍心。 灵力挥霍开的瞬间,洛言急着道:仙尊先等等,还有 他话没说完,已经来不及了,整片屋脊被掀开,三人稳稳落在一片血泞的屋内。 云谏只对洛言说:不必再等了,你想知道的我都知道,会一件一件都告诉你。 君桐显然诧异了片刻,但一瞧见将夜,很快就反应过来,阴鸷的眸转瞬就成了极无辜的鹿眼,泪花花地看着将夜。 颤唇道:表哥我 说着惊恐地盯着自己掌心握着的沾满血液的长鞭,瞪大了眼睛就像是看见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吓得丢了鞭子,又奔过来要埋首进将夜怀里。 将夜通红着眼,不愿看他,闪身躲开就连忙去检查闻人玥的伤势。 君桐眼底闪过一抹失望的幽暗,依旧拾掇起惊诧害怕的目光,哽咽道:怎么怎么会这样?我我怎么了? 倒在血泊中的闻人玥浑身都是鞭伤,没有一块好rou,指甲片都被拔了个干净,血rou模糊,就连他最引以为豪,日日保养的漂亮脸颊都布满了横七竖八的刀伤,是被人生生毁去容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