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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灯可以再熄一次。 呃这是唯一一次,在彼此都清醒的状态下,将夜主动,云谏没有理由拒绝。 所有的伤心和苦难,似乎都能在热烈的示爱中,燃成灰,烧成烬,唯独彼此真实的存在,能抚平一切的哀伤。 云谏平时看着温和,如今却是另一副面孔,将夜已经很累了,但这一次是他主动的,他也愿意去安慰他师尊。 因而一次不要都没喊出口,甚至在爱意浓深时,还央求着云谏。 魔域与修仙界交界处的天空一直是昏暗的,泛着浓深的红光,白天还稍微有点亮度,到了夜里就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将夜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过去了一天一夜。 小溪流原本水泽充沛,竟也有被榨干的一天。 他喉咙还有些哑,一醒来就被一杯甘露抵到唇边,他师尊托着他的后背,摸索着给他喂水。 魔域没有水源,这是火凤从大泽边境衔来的。 将夜乖顺地喝下了一整杯水,实在太渴了,嗓子都快冒烟了,明明没有怪罪他师尊,却还是忍不住含着委屈瞪了云谏一眼,但转瞬间又有些伤心。 要是这双漂亮的桃花眼还在,他一点眼神都不会漏出他师尊的视线。 他心思很好猜,都写在脸上。 可是现在 云谏已穿戴整齐,双目覆了一条半透的白绡,看不到那双漂亮的眼睛,白绡之下的薄唇就更醒目了。 他微勾着唇角,抚了一下将夜的软发。 不是说了吗? 什什么? 我没了双眼却也不妨碍视物,只要修为还在,我就能靠神识看见你,你刚刚是不是生我气了? 呃 是不是哪里还疼?云谏下了床一副温润君子,清冷谪仙的模样,清冽的嗓音撩刮在耳侧,无比正经地同将夜说着狎昵暧昧的话:昨夜,辛苦你了。 将夜先是:?? 然后:!! 最后: 好在他在云谏面前脑子也没那么好使,脱口而出:不辛苦,应该的,是您辛苦了! 这次换云谏了。 要不是他师尊早就不需要饮食了,将夜都想炖上一盅补汤,给他师尊好好食补一下。 毕竟累还是你累。 呃虽知云谏为了安慰他,表面上很不在意自己眼睛,但将夜还是好担忧地想要揭开那层覆目的白绡,去看看伤好了没,想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又或者是说抱着希望,期待着能不能治好。 毕竟是修仙世界,同他以前生活的现实世界不一样,这里的人都能腾云驾雾,连死了都可以复生。 那有没有可能,被剜去的双目其实也可以找到替代品? 他小心翼翼地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云谏微震了片刻,虽然他不想打击将夜,但这个时候到底不该再扯谎了。 一个谎言落下,等被拆穿的时候只会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何必给了希望,又让人失望呢? 而且,依着将夜的性子,他要是说双目复明还有希望,将夜肯定是要冒险找这一线生机的。 云谏不希望将夜再涉险,他只想让他平平安安地在自己身边。 云谏笑了笑,轻轻刮蹭了下将夜的鼻尖,又搂着人安抚道:小徒儿是嫌弃你师尊盲了目,迫不及待要找个什么宝石珠子嵌进你师尊的眼里? 将夜急了:我没有!没有嫌弃! 云谏轻笑,捉弄他:那你是喜欢师尊这双眼睛,还是喜欢你师尊昨夜那么待你? 自然不能说眼睛! 就算师尊不在意,也是伤处,不能揭他伤疤! 将夜脑子又不好使了,很上道地说:自然是昨夜他愣了一下,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眉头一皱:你怎么这个样子啊! 说好的清冷师尊呢?说好的高岭之花呢?说好的柔弱不能自理呢? 力气一蛮起来,比农田里的牛还有干劲。 将夜最终还是没得机会掀开云谏眼前的白绡,云谏告诉他:这双眼是我自己亲手弄瞎的,瞎地很彻底,那个时候,哪怕有一点点可以看见的可能性,我都没办法逃开幻术制造的虚妄。 云谏知道将夜得知真相会难过,也不忍心伤他。 可他自己心底究竟有多偏执和病态,估计无人知晓。 他一边爱着他,想保护他,又一边警惕着,想要将小徒弟完全圈禁在身边,寸步不离,让他只能拥有他,只能依赖他。 他一边害怕将夜为他伤心难过,又一边希望将夜因愧疚而更爱他。 他想告诉他:你看,师尊没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你不会丢下师尊吧?你不会让我一个瞎了眼的人自己生活吧? 又想对他说:师尊不疼,眼睛没事的,别担心,别害怕。 极度的矛盾之中,云谏还是释放了原本只会在床上流露的病态占有欲,在将夜反复又问他疼不疼时,他抱着将夜说:嗯,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