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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在身后阖上,步凌尘拦住腓腓。 给他们一点时间。 孤灯颤巍巍地燃着,熏亮整个屋子,光是暖的,可床上躺着的人唇边一直喊着冷。 那声音是很微弱模糊的,似一阵风来就能彻底带走,不留痕迹。 少年躺在床上,衣衫敞着,胸前的致命利刃已被拔出丢弃在床下的铜盆中,他脸颊上的血渍都被擦干净了,胸前的伤口也被处理过,甚至包扎了洁白的纱布,连血都不再渗出,也不知是因为伤口愈合了,还是淌干了血,再没得淌了。 隔着薄薄的眼皮,能感受到光影晃动,少年睫毛轻颤着,微掀开一条狭窄的缝隙,露出一点点漆黑的眸。 一见到云谏,他就笑了,要伸手去触碰对方,可手臂使不上劲,就被他师尊赶忙握住。 双手捧着他依旧极凉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呵着热气给他取暖。 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 从前只知道这枚明珠极亮,自己很喜欢,却不知在失去之后,自己的世界蓦然坍塌,陷入一场浓墨漆染的黑夜,再无一丝光明,他才惊觉,这枚珍宝从不是可有可无,不只是失去了可惜而已。 这是他一生唯一的引路明星,唯一的光和热。 云谏憔悴的面容在眼见着将夜悠悠转醒后忽然破涕为笑,有了丝血色,染着血丝的桃花眸也迸发出缱绻温柔。 他紧紧攥着将夜的手,又轻柔地抚着少年同样冰冷的面庞。 对他说:醒来就好,我就知道步凌尘他一定有法子救你 嗯。 将夜看着云谏,看着漂亮的琉璃珠倒影着自己如死人般青白的脸,他缓了口气,让窒闷在胸腔里的最后一口活人气提上来。 扯动唇角,绽出梨涡,笑着对云谏说:师尊,我喜爱你,爱你很久了,从我不知道的时候,就很喜爱你。 还好,我还有机会说出来。 他以为他再也没机会睁开眼看一眼爱人,再也没机会将这句喜爱说出口。 将夜看着他师尊,忽然眼眶就湿润了,他望着他,一直在流泪。 他师尊就伸手去揩他眼角的泪珠,可怎么都擦不干,就像是要一次性淌完这辈子的眼泪一样。 云谏嗓音哑得不成样子,却挡不住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我知道了,师尊都听见了,知你爱我,我都知道你啊,你怎么这么傻? 将夜摇摇头,睫毛微垂,没有在起伏微弱的胸膛前找到什么利刃。 他说:师尊,你不要怪你自己,我没有很疼的能忍住,已经不疼了 嗯。 将夜不怪他,但这始终会是云谏的心结,但他想啊,若将夜都好起来了,不希望他自我责难,他其实也可以尝试淡忘这件事。 只要将夜好起来。 云谏指尖轻轻刮蹭着少年的鼻梁,我听你的,你不怪我,我也不会为难我自己你才好,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不要我想,看着师尊。 我哪儿也不去,我陪着你,师尊陪你睡一会好不好? 嗯。 云谏上榻,搂着他的小徒弟,他身上那么凉,要紧紧拥着才能让他汲暖。 可他将人整个圈在怀中,让自己蓬勃跳动的心脏贴在小徒弟冰冷刺骨的背脊上,都不能煨热他。 云谏有些不安,在幽微颤动的烛火中,只能将他的小徒弟搂得更紧。 睡吧,等天亮了,我就叫你,让步凌尘给你换药。 等过些日子你完全好了,我们就回神隐峰我给你买过很多蜜饯,都是甜的,你爱吃的,但怕你一下子都吃完了惹得牙疼,就藏起来了,你赶快好起来我就都给你吃。 甜的啊,师尊怎么知道我很喜欢吃甜的? 将夜转过身,面朝云谏,一双澄澈的杏眸一瞬不移地盯着云谏看,从眉眼到俊挺的鼻峰,再到轮廓分明的薄唇,看着看着就俯身贴在他唇上印了一下。 这里也是甜的,好甜好甜的 眼底蓄出泛着光的雾珠,将夜的手虚弱无力,却固执地轻颤着游移在面前这张昳丽又俊俏的面容上,极不舍得,极难放下。 冰凉的,怎么捂都捂不热的指尖一点点描绘着眼前人的轮廓。 我早就想染指师尊了,喜爱你,想要玷污你,将神祇拉下神坛,变成我的。 他都开始说胡话了,当着他师尊的面,再无羞愧,再无赧然,将那些不说出来会永留遗憾的话一股脑涌出。 但是我不会伤害师尊的,我不会让他们碰你,我喜爱你,只想让你是我的,我我喜爱你啊 胸膛起伏,可进入其中的空气越来越少,喉咙也快发不出声了,却被他逼着,不甘心地述说心意。 可是,怎么说都说不完啊。 云谏拥着他,皱眉道:累了就歇一歇,别说了,等你好了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