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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师尊! 冰太寒了,将夜被冻到几乎要失去知觉,唇瓣直哆嗦。 他觉得自己在劫难逃,委屈和伤心一下子从胸腔迸出。 交代遗言一般,虽然师尊听不到,但他还是想将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我真的不是他,我我没有想要染指师尊。 我是想要敬爱师尊,想要保护师尊 说到后来都有些神智不清了。 我要是死了,没人给师尊把关,怎么办啊?他们都觊觎你,他们下贱,肮脏,你别信任何人,他们都只是馋你身子。 呃刚步入冰洞中的云谏猝不及防被徒弟将死之人,其言也善的掏心窝子的话说得有些无言。 他倒没真的见死不救。 云袖挥掣,灵流迸出,瞬间就将完全察觉不到他的洛言一招击个粉碎,散落在地上,堆成裹着白纸的碎冰碴子。 小徒弟已经被冻地面失血色,神志不清,一个劲地从颤抖的唇中洒落溃不成句的字词。 就算是这样,云谏还是能从那些玷污、馋身子、保护这类的字眼中感受到徒弟那常人望尘莫及的奇异思维。 好在也算习惯了。 云谏的手抚向将夜被冻到麻木的臂膀,以灵力轻柔地化开冰块,融成一汪水哗啦散开,又驱动灵流煨热少年的身躯。 过了好一会儿,将夜才清醒过来。 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知觉全无,再次看到师尊那张昳丽的面容出现时,整个人激动地说不出话。 喉咙哽咽,杏眼汪汪地泛着水雾,就这么直勾勾对着师尊波澜不惊的桃眸。 潜意识下还是有点委屈:师尊怎么才来呜呜。 头一次,云谏觉得自己辜负了徒弟期望似的,将原本那句你自作主张冒险,吃点苦头也是活该咽了下去。 下意识哄道:在洞外被困了会儿,来晚了。 虽不沾任何情绪,说话也是冷淡的,但小徒弟朦胧的眼眸一下子又亮了起来,似被风雪吹地摇摇欲坠的烛火又燃起融暖的光明。 师尊没有不管他! 师徒情还在! 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变质,但他只要再努力努力,迟早把师尊给掰直喽!从此走向上慈下孝,师徒情深的美好未来! 刚经历过恐惧,生怕师尊又丢了,那盏明灯似的眼灼热地凝望着师尊。 云谏敛去在冰洞外,被似曾相识的记忆揉出的复杂情绪。 桃眸躲开少年的炙热,漠然地扫向冰洞四周。 源源不断的灵流还在往少年体内灌,直到将夜浑身暖过来,他才撤去灵力,缓缓站起来。 你如何得知洛言是假的? 将夜:他抓着我的手的时候,我发现他左手虎口上有一颗痣,但是洛言的痣是在右手上,而且他并不喜欢钟离泽,甚至可能有点厌恶,这个洛言却唤钟离泽钟离师兄,这就很奇怪。 师尊收回眼,又落在分析地头头是道的将夜身上:你倒是挺了解那个外门弟子的。顿了顿,又看向地上堆积的那团冰碴,观察地也很细致。 将夜乐了,脑袋上的软发美滋滋地晃了晃。 师尊不必夸我,要是换了别人,我肯定认不出来,只是跟洛言比较熟,关系铁,才知道这么多的。 龙傲天的大腿,他抱得还挺牢的,美滋滋。 哦?你只跟他那么熟?师尊微眯桃眼,并没看他。 还有闻人玥! 他在这个世界也是有朋友的! 师尊没继续问,他往前走,将夜就忙不迭爬起来跟着,寸步不离。 自从师尊进来后,原本像是要活过来的蓝冰岩壁蓦地安静如死物,仿佛刚刚所见所听到的一切都只是将夜的幻觉。 冰洞中央有一汪水潭,天生有些畏水的将夜一见到蓄水坑就眉头直皱。 但很快,他就惊得目瞪口呆,顾不上那点微弱的厌恶。 水潭氤氲着寒气,怪异的是在这方温度极低,周围的水都凝聚成冰的冰洞中,唯独那方寒潭水流潺动,下面像是有一处泉眼,在汩汩涌出。 而寒潭周围绕着的冰雕竟是人形! 半透明的蓝冰中,隐约能看清这些人的样貌,这些人大多将夜都不认识,唯独其中两个人! 是洛言和钟离泽! 他们是被蓝冰蔓延全身,直接冻住的。 将夜一见就有些后怕,要是刚刚师尊晚来一会儿,他恐怕也会被冻住,立在这里。 师尊,他们 云谏盯着冰雕看了会儿:这个洛言身上有人气,是真的,刚刚你见到的那个是冰洞中的生灵幻化成的。 冰洞中的生灵? 将夜蓦地看向四周的冰岩,他快被冻死的时候,隐约听见这些东西发出了兴奋的泠鸣声。 所以说这些冰块是活的? 甚至它们刚刚想将他雕琢成冰,是在有意识地在制造同类? 感情还是个搞艺术的精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