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选暴君 第96节
谢瑛,你怎么这般狠心,怎能这般狠心!” 谢瑛摇头,拼命想要同他证明。 “明允,我今日所说句句是真。那日我去三清殿,在那想了很久,才隐约弄清自己的心意,我不是不喜欢,而是怕被辜负。 明允,我真的喜欢你,是真的!” 周瑄嘴角冷冽,就那般静静听着。 可眼底泄出的森寒意味分明,他不信她。 他一个字都没有信。 谢瑛急了,去抓他衣袖,被他避开,她又跪立起来,心慌意乱之中揪住他的衣领,紧紧攥住,任凭他死死瞪着,她也不肯松开。 “明允,我好不容易才敢说出这番话,不是骗你,更不是哄你,我跟顾九章从未做过任何逾矩之事,我们...” “谢瑛,你怎么就能那么快,喜欢上一个,又一个,然后将我们都抛到脑后,嗯?” 谢瑛僵住,那人掌腹落在她腮颊,狠狠捏住。 “你跟顾九章是如何相识,相识多久,他又碰过你哪里?” 话音刚落,手指挑开谢瑛的领子,摁住那盈满之地。 谢瑛眼睛湿透,摇着头,根本不知从何解释。 “说不明白了吧,呵。”周瑄的手从内拨开小衣带子,若有似无的捻着红色结扣,眼眸轻扫,瞳底是蓄了泼墨般的浓黑。 “我跟他是朋友,什么都没发生。他是君子,不会做那般龌龊之事。” “龌龊?”周瑄兀的掐住那腰窝,谢瑛难受的推他。 “朕你所行之事难道龌龊,谢瑛,他一个纨绔,满京城出了名的浪荡,你说他是君子,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你们认识有多久,朕会细细去查,以他的风评,能做到不碰你,恐怕很难。” “他没有,你为什么不信我!”谢瑛恼羞成怒,甚至后悔方才的坦诚。 “没关系,朕不在乎。谢瑛,这又算得了什么,从前你与云六郎同床共枕三载,朕都能忍耐,何况区区一个顾九章,你只管说,他与你,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嗯,谢瑛,你说。” 他虽笑着,可眼底的暴怒几乎藏匿不住,惊涛骇浪在狂卷着往外堆积,一阵高过一阵的涌动,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楹窗被风打了下,龙涎香断开细细一绺,烟雾袅袅中,谢瑛慢慢合上眼,疲倦至极。 他再不会相信她了。 如周瑄自己所说,他的确疯了。 “谢瑛,他碰你哪儿都不打紧,朕会让他后悔。” 拇指摁住那处,谢瑛打了个冷颤,睫毛下的眼睛悲凉无助。 “你若给他净身,我便不活了。” 她没有筹码了,只一条命来胁迫罢了。 周瑄微微僵住,凑上去,唇咬住她的唇。 似要发泄心中的怒火,直到两人唇间腥甜溢开,指腹触到濡湿,周瑄收了攻势,垂眸望见她满是泪痕的脸。 心,就像被巨石捶过。 “谢瑛,你怎么又变了,啊?” 声音带着疑惑,慢慢往后退开,他的长相实属上乘,刀劈斧砍般凌厉的线条,眉眼如星,鼻梁高挺,唇抿着,诱人一看再看。 谢瑛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跟一个近乎偏执疯狂的帝王去解释,解释她的真情,清白,解释她真的没有喜欢旁人。 他既已认定,便是扎进心里的刺,无休止的怀疑,只会与日俱增。 她还妄想什么破镜重圆,旧梦重温。 不该说的,她不该把短处透露出来,他都不信,这是何其可笑的场面。 “好,朕不杀他。” 周瑄拿出手来,抓起巾帕慢慢擦拭手指,边擦边意味深长的说道:“承禄,把药端进来。” 热气腾腾的药,搁置在床头小几上。 隔了一段距离,那股苦味仍往鼻中钻,谢瑛心里乱糟糟的憋闷,一眼都不想看,只消尝到那滋味,便觉得掉入陷阱,她想爬上去,可这陷阱深不见底。 她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周瑄亲手端来汤药,盛了一勺放在唇边吹凉。 “乖,过来喝药。” 他声音低沉,极具威慑力。 “我不会喝的。” 谢瑛扭过头去,“你觉得我们之间是能靠孩子挽留彼此的吗?” 周瑄好脾气的将药倒回碗里,单手托着,问:“还需要什么,说出来,朕会去做。” “信任,你根本都不信我,却还要我生你的孩子,不觉得可笑?” “你生下孩子,朕便信你。”周瑄目光沉沉,再度盛了勺药,递过去,“来,不热不凉,刚刚好。” 苦涩的药沿着唇角滑进喉咙,谢瑛仰起头,一把拨开。 整一碗药全部洒在被面。 两人许久没有动作。 半晌,周瑄起身,往外殿走去。 不多时,有黑甲卫端着一个盖有绸布的匣子进来。 躬身往前一送,周瑄凛眉,捉住谢瑛的手起身,下地。 “去看看。” 谢瑛赤着足,恍惚间意识到什么,她猛地睁大眼睛,透不过气一样,她看向周瑄,又去看红绸盖住的匣子。 心脏被一把攫住,她眼前一黑,险些栽倒过去。 周瑄坐在圈椅处,一眨不眨看着她的反应。 赤/裸的双足点在青玉砖上,衣裙划过去,她身形纤瘦,便显得衣裳过分宽敞,挽在袖间的帔子垂落在脚边,脚趾勾住了,她踉跄着站稳。 谢瑛觉得快要昏厥,每走近一步,心跳便剧烈一番。 砰砰的杂乱无章,快要跳到嗓子眼。 她使劲闭了闭眼,短短几步路,犹如走了千里一般。 周瑄单手撑住额头,身子略微歪靠着扶手,看见谢瑛慢慢抬起胳膊,却在快触碰红绸的一刹,害怕的缩回身后。 “连死都不怕,还怕打开看看么?”他轻笑,眉眼笼着邪气。 谢瑛回头,对上那郁沉冷结的眸子。 她努力稳住手,闭上眼一把扯下红绸。 然后,半晌不敢睁开眼。 她浑身血液发凉,鼻间嗅到了血腥气,恐惧害怕,懊恼自责无数种情绪涌到心头,她睁开了眼。 却在看到那物件时,双膝一软,整个人瘫倒委顿。 周瑄从后圈住她的腰,轻而易举搀扶起来,逼迫她直视匣中的物件,他攥着那腰,推她上前,直到能清晰看见。 那是一截断指,缺口处血rou模糊,白骨森森可见。 谢瑛面孔苍白,咽了咽嗓子,没忍住,弯腰呕吐。 而周瑄捏住她后颈,使她强行站立起来,声音如同来自地狱:“你一日不喝药,朕断他一指。” “手指不够,且还有脚趾可用,朕不急,二十日,朕容你慢慢去想。” 第69章 九爷,真成“九爷”了◎ 大殿笼罩在无尽的静谧之中, 四角平纱灯的光火轻摇慢晃,风吹打着楹窗,发出呜呜的叫喊。 后颈上的手如毒蛇信子,一点点击溃谢瑛的防线。 眼泪不断往外淌, 她控制不住, 缓缓跌落下去,被他一把抱住。 看见他的脸, 谢瑛抬起手来, 狠狠扇了过去。 他硬生生捱了一巴掌,侧着脸, 唇勾起来。 “你真的疯了。” 谢瑛唇哆嗦着,克制不了的惶惑和恐惧, 想挣开他的束缚, 却被他摁在怀里, 后脊贴着的胸膛, 灼热似火。 他将额头贴在她的鬓边,长长叹了口气, “朕早跟你说过,你是朕的,谁都不能碰。” “朕要的, 是全部的你。” “谢瑛,还要再想吗?” 谢瑛攥着拳,认命一般垂下睫毛。 “我喝。” 周瑄松开桎梏, 冲门外肃声命令:“承禄,去熬药。” ..... 寒冷往复不定, 短短数日, 竟又开始下雪。 雪粒子打在光秃秃的树枝, 才发现已有嫩芽开始冒出,很浅很小的芽苞,将顶破树皮,只要隔得很近才能看清。 周瑄半夜自帐中醒来,头疼欲裂,赤脚下床后从木架上取来宝剑,听见噌的一声厉响,剑刃折出寒光,紧接着便是一通乱砍,罩纱内的灯烛拦腰截断,滚了满地油火,雕花木屏风咔嚓断裂,薄绡的帐子从中划开,荡漾着惨烈一点点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