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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初霁可没忘记伴侣对神的莫名反感。 “神是唯一的存在,不与任何种族关联。”他下意识反驳完,才意识到刚刚的失态,试图弥补,“..而且,我们这样对他有点不太尊敬。” “尽管这里只有我们。”精灵抿了下嘴唇,突然想起这点,“但神无处不在,他是可以知道的。” 他开始思考圈地盘的时候要怎么才能把神也一并隔绝在外。 没有不尊敬神的意思。 只是他一想到会有神旁观,神知晓本应只有伴侣间彼此清楚的所有隐秘,心底就会升腾出一种不满和愤怒。 爱是茧,茧内只有彼此,不容窥探,不容观测,就算是神也绝不容许。 洛昔还在想男朋友今天的真正面目到底是什么,不知不觉陷入沉思。 精灵原本沉寂下去的心思却再次热络起来。 地点还没有找好没有关系,他们可以先敲定房子的风格,以及一些装饰物品。 青年沉思的这段时间里,书桌表面不断有各种各样的东西掉落下来,从各色宝石到密密麻麻绘满法术符号的卷轴,再不同型号的里拉琴和卷成一筒筒的地毯,还有不同植物的种子。 最后,这片不大的空间被东西堆积得满满当当,甚至盖过了不远处高耸的书架。 以至于洛昔回过神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在家里的杂物间。 他偏过头,无言地望向精灵。 精灵睫毛颤了一下,停下清点库存的动作,略带羞赧地与之对视,“这里是我名下的一些财产。” ——你有没有比较喜欢的? 洛昔联想到了某些不太好的回忆,下意识警惕:“..你要送给我?” 虽然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精灵没有立刻承认,而是换了个说法:“用来做一些布置。” 接着,不等伴侣反应,他迅速补充道:“我们不能总是住在法师塔。” 懂了,这是想提前布置新居的意思。 洛昔欲言又止,很想指出男朋友这种筑巢行为不合时宜,又忍住了。 “初霁,我们先不谈这个。”他移开目光,不再去看精灵莫名失落的面庞,看向那支始终在勤奋工作,奋笔疾书的羽毛笔。 “你之前告诉我,神无所不在,是这样吗?”他再次确认道。 谢初霁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下意识点点头。 “我之前在草坪上睡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旁边开满了小花,还有果子。”洛昔说,终于将几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所以,我刚刚在想你口中所谓的神,其实不是神,而是某种..规则之类的?”他也不太确定。 精灵面露茫然,看起来好像完全不理解。 但这确实是洛昔想到的最完美,最合理的解释。 “所以他没有实体,又无处不在,可能是一缕风,一片花海..甚至是一只羽毛笔。” 羽毛笔倏地停住。 洛昔眨眼,居然从一支笔身上看到了僵硬。 谢初霁也不敢置信。 他没有中止那个小法术,笔会突然停下来,只有一个可能。 精灵看起来显然无法接受神是一支羽毛笔的事实。 “我的法术可能出了一点纰漏。”他更愿意相信是自己过多地赋予了这支笔智慧,把问题归结于施法时拖长了一秒音节。 “其实我们可以大胆假设你今天..我的意思是,他确实暂时把自己弄到了一支笔上。”洛昔也没想到自己随便举例,歪打正着。 “是吗?”他问那支羽毛笔,眸光专注认真。 羽毛笔啪地一下从半空中掉了下来,不动了。 莫名有种拒不承认干脆装死的意味。 洛昔笃定他还在这里,甚至可能压根没从羽毛笔上离开。 “初霁,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洛昔只好把笔拎起来,弹了弹上面的羽毛,“老实说,我今天确实考虑过要不要先分开,彼此冷静一下问题。” “请等一下。”精灵反应过来,不能理解。 为什么他们甚至还没有正式在一起就要分开? 洛昔耸肩,毫无心理负担地问题全推给了男朋友的另一部分,“你不觉得你应该向我,以及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你自己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可是这样会显得我很失败。】 羽毛笔发出沮丧的声音,迅速瘪了下去。 与此同时,精灵在地上的影子活了过来,逐渐变得立体,除了有点暗淡之外,模样看上去和本体没有任何区别。 影子打了个响指。 一切都停了下来,飞速褪色,像黑白电影,或者是边缘泛黄的老照片,逐渐化作星星点点的光斑,消散了。 洛昔看见无边无际的空白。 “我搞砸了这件事。”影子说,“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看起来更加黯淡了。 洛昔看了一眼犹如被按了静止键,动也不动的精灵,忽然有点想叹气。 “好吧..原本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我昨天看到了你以前的事情。” 斟酌了一下,他选择如实开口,态度小心翼翼,“我发现自己还是有点介意。” 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编织梦境,弄出一座不存在于任何世界的校园。 洛昔:.. “初霁,从行动来看,你非常,非常地介意。”青年无奈更正,不自觉在某个字眼上咬了重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