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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佩多?」阿诺德微微挑起眉,「他也是吗?」 「啊我不该泄漏这种未来的。」纲吉苦笑,在斯佩多还没有同意前就这样擅自认定,对斯佩多也不太好意思,「但我真的很期待那天,阿诺德可以获得云之守护者称号的日子,或许是我现在最期待的事情吧。」 「我以为你会最关心安布洛斯的去向。」 「我还是关心。但不知怎么的,我突然觉得不太重要了。」纲吉摇摇头,这种心境转变是很微妙的,他看着眼前的男人,此刻他所有的感情都放在对方身上,当纲吉决定不杀死安布洛斯的那一刻,或许也表示他可以从复仇的噩梦中解脱了,「所以,安布洛斯的下落」 「目前还没有更新的消息,但安德鲁一派已经彻底被伊凡柯夫肃清,无法兴风作浪。」 「那么,想夺取彭格列指环的人也都消失了。」 「伊凡柯夫对指环没有兴趣,特别是他认为这种不能使用的东西,对他而言没有吸引力,但现在他很希望能够与彭格列建立良好的关系,这几天,Giotto那家伙总是在跟他谈。」 「哈哈,我觉得Giotto会感兴趣。」纲吉笑了,他能明确知道,伊凡柯夫是个好的领导者,当初误会对方是仇人的事,现在想想有些可笑,纲吉必须庆幸自己没有毁掉唯一能让俄罗斯黑手党与彭格列交好的重要存在,「这么说同盟是很有机会了,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能成为同盟。」 这么一来,未来的恶劣状况可能会改变,只要同盟不坏,那场战争就不会发生。 尽管未来还有很多不确定性,但至少是迈出了友好的一步。 「好奇怪,安德鲁死了,我却没有任何快乐的感觉。」纲吉突然缓缓开口,述说着他内心最真实的感受,「我来到这个时代后一直想着要杀死援助安布洛斯以及利用他研究成果进行扩张的俄罗斯黑手党人,明明我已经得到了我希望的结果,为什么」纲吉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喃喃自语地叹息,「结果我还是谁也没办法杀死,面对就在我眼前无力挣扎的安布洛斯,一想到要杀人,手就抖个不停阿诺德,我很胆小吗?」 「没有必要为无法杀人这种事情感到愧疚。」阿诺德的声音很轻柔却也平静,那理性的话语却给纲吉带来些许安慰,「对于杀人的后果没有任何觉悟,无法理解生命重量的人,我更厌恶。」 「所以我并不是胆小,是吗?」 「你是我见过最乱来的人。」阿诺德这时笑了,揉乱了纲吉的发,「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离乡背井,执意离开自己的时空来到一个全然陌生世界,你的伙伴肯定知道你会做出这种事情吧。」 「所以他们才总叫我别轻举妄动。」纲吉无奈地笑了。 纲吉抬起头对上阿诺德,将身体的重量依靠在对方身上,阿诺德伸出双手将他环住,双唇轻贴,这平静的时刻所带来的温暖让纲吉许久地品尝到幸福的想法,他以为自己不可能再有类似的感情,以为自己会为同伴的死亡愧疚一辈子他紧抓住了阿诺德的手腕,他不想要放开这双手。 当阿诺德轻巧地将他押入身后的被窝,纲吉凝视着眼前那对美丽的浅色双眸,象是玻璃珠那样透澈地反射自己的倒影,让他能够看清楚自己真实的模样,不管是丑恶的、卑鄙的、懦弱的,与阿诺德在一起的时光,让他能够面对自己怀抱的黑暗与恐惧,慢慢去拥抱这样的自己。 纲吉环绕住对方的脖子,每当阿诺德微笑时,纲吉就觉得自己的内心为之颤抖,灼热涌入胸口。 「阿诺德」稍稍沙哑的嗓音,他们的额头轻轻碰触。 「等会儿可别逃跑了。」阿诺德轻声在纲吉耳边说,纲吉只能脸红着点了点头。 深夜时分他还在桌前翻阅着成堆从各处基地收集而来的情报文件,部下们每天送进来的消息数量非常多,所回报的事情转瞬即逝,一但拖延就会变得毫无意义,因此这几个晚上他都会在安抚纲吉熟睡后又起身工作,为的就是能够尽快找到有关安布洛斯躲藏处的蛛丝马迹。 从薇丝卡那边得到一列与安布洛斯交好或曾经与之有过连系的名单,派出情报员潜伏在周边,或许安布洛斯会与其中的某几个人连系,俄罗斯黑手党正四处查访、搜索他的下落,走投无路的他一定会想尽快找到愿意助他藏身的组织。 阿诺德感到稍为疲倦时,他转头过去看向在床上睡得正熟的那人,对方如此安详的表情得来不易,阿诺德曾想过若纲吉真的选择复仇,杀死安布洛斯,以纲吉柔软的内心,肯定会有一番痛苦与挣扎的时期,做为一个自认应该旁观并接纳纲吉所有决定的人,现在他必须坦承,庆幸那时候纲吉并没有击发那把由他交到纲吉手上的枪。 阿诺德放下手边的工作,站起身来到纲吉身边,手指轻抚那消瘦的脸庞,俄罗斯这片土地终究是不太适合纲吉,虽然纲吉也不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但毕竟没有度过与阿诺德这般颠沛流离的生活,对于阿诺德来说,要定居在一个地方度过稳定生活都是种奢侈,尽管他也从未感到不好,毕竟不受拘束的生活并非没有代价,他甘愿付出那些代价。 但看着纲吉,阿诺德竟有了想要长久待在某个地方,与对方安定生活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