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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予愉,是因为那时候殿下救了我一命,我如今留在殿下身边照顾殿下,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最初听见霜鹂一口拒绝,殷予愉先是握紧了拳头。但后面听见霜鹂这一大番解释,神情开始变得犹豫了起来,殷予愉又是望了望周围,破破烂烂的一切,让他还是想劝说霜鹂离开。 但殷予愉知道霜鹂性子,说了不会离开,便不会离开。 但霜鹂若是此时不离开,后面...后面该怎么办呢。 殷予愉张了张口,停顿了一下,说道:“霜鹂,二哥免去了你作为流民的命运,你照顾了二哥这半年,这便是够了。”说到这殷予愉变得有些着急起来,像是担忧又像是无力:“霜鹂,最近朝廷变化很大,我不知道如何和你说这些。但是我不希望你继续留在二哥身边,这废院子,到时候,到时候,怕是...只会困住你。” 霜鹂挑眉:“是外面出什么事情了吗,和殿下有关吗?” 殷予愉有些苦恼地望了望霜鹂,犹豫说道:“我也只是猜测,母妃不让我掺和这些事情。但是,但是朝堂最近变化挺大的,也不止是朝堂,宫中最近也不太平。前些日,一些旧事被翻出来了,处理了很多人,甚至还牵扯到了...” 殷予愉不好多说,只好换了种方式:“这些日子,虽然没有直接说,但我觉得,就是因为二哥。不对,也不是二哥,就是和二哥有关的事情。” 霜鹂轻轻眨眼,和殿下有关的事情? 那封信此时正在她的怀中,一瞬间恍若要烧起来。 霜鹂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左右殿下已经被关在了这废院,这都已经半年了,如若会出事,早就出了,哪里需要等到现在?” 殷予愉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他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霜鹂,他要怎么告诉她,如若二哥不是在这废院子中蹉跎一生,二哥会恢复太子之位,二哥会迎娶太子妃,会登上帝位。而霜鹂如今的身份,这半年来所做过的所有事情,是未来太子妃,乃至未来皇后,都不能容忍的事情。 直白些说。 如若二哥恢复太子之位,在太后和李家的帮扶之下,李玉瑶成为太子妃的可能性太大了。 李玉瑶素来在汴京圈子里有美名,有才有貌心地好。但那些汴京圈子里传的美名,稍微了解一些的人,谁不知道是假的。 李玉瑶恃宠而骄,任性妄为,横行霸道。当初霜鹂被赐给二哥之后,李玉瑶在太后宫中闹了大半月,最后不知怎的,才被安抚住。 如今又有了废院一事,整整七月,朝夕相伴。 以李玉瑶的性子,到时候,直接派人杀了霜鹂都是可能的。 但是,殷予愉如何能直接戳破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也不仅仅是这个,殷予愉看着浑身上下都写着不太在意的霜鹂,突然问道:“霜鹂,你不会喜欢二哥的,是吧。” 就算是少年自己,也听不出,他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恳求。 殷予愉以为霜鹂会很直接了当地告诉他:“不喜欢。”或者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怎么可能?” 但不是,都不是。 霜鹂先是怔了片刻,随后轻轻地扬起了一个笑:“以霜鹂的身份,没有喜欢之说的。”像是想明白了少年在想什么,霜鹂撑着自己的脸,有些无奈地说道:“殷予愉,你总是问我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你知道我是太后赐给殿下的通房吗,说是赐,实则就是送,对于我这样的身份的人而言,很多事情都是没有选择的。 “我不是你,你是大殷的四皇子,所以你能肆无忌惮说出这些...奇怪的话。但是,即使你得宠,如此罔顾礼法,日后也会遇见麻烦的。殷予愉,对着我就算了,对着别人,便不要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了。” 殷予愉焦急道:“我不在意。” 霜鹂顿了顿,轻声道:“我在意。” 两个人突然谁也不再说话。 霜鹂撑着自己的头,垂下的眸中多了些暗色。 殷予愉是她在这皇宫之中,见过的最单纯的人。这种用泼天富贵、权势和宠爱养出来的天真,会在偶尔的瞬间,让她有些踟蹰。 殷予愉对她很好,不顾礼法,不顾责罚,从一开始的搭梯子,到如今的直接来寻她。 但霜鹂问自己,会有触动吗? 霜鹂抬眸望向了对面的殷予愉,像是在告诉答案一般,轻轻地摇摇头。 不会有。 太迟了。 也太轻了。 殷予愉一副懊恼神色,两人沉默地相对着。 像是为了弥补一般,殷予愉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那,那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霜鹂眨了眨眼,将殷予愉带到了现在她居住的地方。 殷予愉看见的第一眼,便蹙眉:“怎么如此简陋,连那小厨房还不如!” “没办法,这废院子本来就都堆积着杂物,能够用的东西不多。但其实...”霜鹂微微低头,有些失落说道:“这些我都不太在意。我只是,那天,不小心弄丢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去帮霜鹂寻回来。”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有用的地方,殷予愉忙接嘴。 霜鹂:“一个玉坠,是入宫前爹爹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那时候,东宫十分乱,我本来收拾了东西,想看看能不能逃走。但是还没等我收拾完东西,那些侍卫就把我抓了起来。那玉坠在慌乱之中,就落在了我之前住的小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