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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野干脆利落地脱掉外套,又双手从下摆一撑,唰地脱掉短袖,光着膀子狠狠蹬他。 “……”庄绍失去语言功能。 孟野把短袖从他头上往下套,一边骂一边套,怒气冲天,肝火四溅,可是动作一点也不粗鲁,反而还特小心。他想让庄绍起码看着是干净的,臭不臭另说。他知道这人毛病多。 “你不是讲究吗?脏着上医院你能忍?” 庄绍心想宝贝儿你太了解我了,让我带着自己这一身污汤去医院我能吊死,但他此时此刻选择不发言。 他越沉默孟野就越难受,嘴唇战栗,难受到目光无处安放。 可不知道为什么,孟野来了以后庄绍自己就好多了,再疼也能坚持。大概孟野总能给人安全感,不是因为他拳头多硬或者多讲义气,而是因为他本身就什么都不怕。不怕受伤,不怕从头再来,不怕被人看轻,不怕渺茫的未来。他内心强大,坚韧到无以复加。 孟野扶着庄绍往巷口走,路小川回头吓一跳,连陈超的眼睛都忘了捂:“不是……你们……” 这就办完事了?也太不挑时间场合了吧。 孟野光着上身:“车来了没啊!” “快了快了,已经叫了。” 陈超眼睛也快脱眶了,自己把下巴摁回去,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是儿子不是二房我是儿子不是二房,爹跟娘干什么都是应该的!有名份! 到医院一通忙,仨人谁也没那么多钱,最后还是庄绍自己付的费用。庄绍心想,得亏竞赛二等奖还有奖金。孟野惭愧,老子怎么还不能赚钱养家呢?哎,这破逼运动员真他妈当够了。 检查完有多处擦伤和小腿轻微骨裂,最近一个月走路估计都不会顺溜,万幸的是手没事。庄绍松了口气:“还好不影响刷题,否则张老师肯定要跟我翻脸。”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刷题?”孟野气得舔牙,“迟早把你辅导书全撕了。” 本来医生建议留下吊个生理盐水,但庄绍打死都不同意。他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毕竟其他人明天还有比赛。 “咱们回去吧,你架着我。” “用你废话。” 孟野架起庄绍,感觉到腰间的手在微微用力,好像溺水的人抓紧一块浮木。可是看庄绍的脸又看不出什么端倪,还是那副没所谓的老样子。 孟野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搂紧我啊傻逼。” 庄绍转过头来。 孟野攥拳,把问题揽到自己身上:“我没穿衣服他们老看我,你搂着我好歹能遮一半儿吧。” 庄绍就顺理成章把胳膊收紧了,勒着那截细腰。孟野被弄得有点疼,眼皮跟着轻轻颤动,心里却很满足,好像这样就能分担庄绍的部分痛苦了。 两人跟连体婴似的往外挪,上车已经满身热汗。陈超跟他们挤在后排,可是明显感觉到彼此之间有道无形的屏障,那俩人是一国的,自己是另一国的,他们之间的气场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关系紧密到谁也分不开。 出租车司机嫌臭又不好意思明说,只能把四面车窗全降下,冷风呼呼猛灌。孟野给冻得上下牙打颤,庄绍就不吭声地挤着他,俩臭虫抱团取暖,看得路小川在前面闷头乐。 “对了,看没看清今晚是谁下的手?”孟野脸上挂不住,赶紧起了个话题。 庄绍摇头:“他们从后面袭击的我,没看见脸,不过应该也是运动员,说话的时候提过明天比赛。” 路小川切齿:“那不用问了,准是育青那帮孙子。但他们为什么针对你呢?你又不是体育队的人,按说没得罪过他们。” “他们把我当成高原了,还让我警告孟野别太狂。” “这帮狗逼,老子饶不了他们!”孟野怒气填胸,像豹子亮出爪子老虎亮出牙齿,狠狠在座位上拍了一下。 “你先别冲动。”庄绍按着爪子安抚,“先好好比赛,比完赛再说。” 路小川也说先比赛吧,这事儿不能让老杨跟高原知道,咱老队长心重,以他的脾气要是知道有人为自己挨了打,他能扛着炸药包去把育青夷为平地!到时候就不好收拾了。 孟野蜷缩五指,半晌吐出一个字:“行。”脸色却依然阴沉得可怕。 那帮人可以对自己口出狂言,可以拿成绩来嘲讽自己,这些他都可以忍,唯独庄绍他们动不得,敢动庄绍他们就得做好见血的准备。而且这事不用告诉高原,他一个人就能解决。 大脑飞转期间都没留意爪子的事,就那么傻傻地给人抓着。 庄绍先是握,后来改为五指紧扣,目光从他凝着汗的前额移到鼻尖,嘴唇,脖子,锁骨,然后就到了胸前。 孟野赤着身,胸口堵气似的一起一伏,腹肌沟壑分明,肤色呈巧克力色,上身像支半融化的巧克力冰淇淋,胸前某处却呈淡粉色,又鼓又圆地点缀在结实的胸肌上,让人特别想上手拧一下,或者狠狠心给他戴个乳 环,应该会特别漂亮诱人。 “你明天——” 转过脸来的前一秒庄绍匆匆移开视线,通红的脖颈却暴露了些许。孟野愣了一下,耳廓跟着不明所以地红了,嗓子发干,手触电般收回。 庄绍问:“明天什么?” 孟野声线很紧:“明天来看我比赛么。” “你说呢。”庄绍反问,“我不看你比赛我来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