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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并不知道,此刻旅馆中的某个人,发出了和他一样的想法。 金发女孩走进旅馆。 在正对着旅馆木门的方向,柜台后边的墙壁上方,安装着一个挂钟。 上面的时针悠悠指向一个数字。 现在是12:00。 旅馆内的面积不大,一楼只有五六张小桌子,柜台上摆满了家居中常见的生活用品,灯泡在老旧屋角发出昏黄光线,照出这一室的人。 这个破旧的小旅馆,似乎很久没有迎来这么多客人了。 旅馆女主人的话似乎也应验了这一点。 她温柔的微笑,从柜台上拿起一个铜水壶,倒出两杯茶水,端给已经找好位置坐下的新客人:快喝点儿东西,放松一下身子。 喝呀,见金发女孩没有动作,旅馆女主人的语气似乎有些急促,她把茶往西黛尔和贝尔奇两人身前推了推。 西黛尔看了一眼澄黄的茶水,没有喝它的欲望。她不动声色环视了四周一圈,发现 壮硕精英男、丑陋男和那对颜值极高的夫妻,身前摆放的茶水都是整整齐齐,没有一个人去喝。 唯一在喝茶水的,只有坐在西黛尔旁边的一位警察。他似乎有些冷,将杯中的热茶一饮而尽。 旅馆女主人似乎也意识到什么。 她站起矮小的身子,四周环视一圈,声音又柔又轻,却似乎带上几分生硬的弧度:大家快喝茶呀,我们旅馆的茶水很好喝的你们怎么都不喝呢? 她催促的话语落下,空气中倏然投来数道目光。 缩在角落的丑陋男人混浊的眼珠动了一动,阴森森的视线从面前的茶杯移到站在旅馆中间的女主人身上。 正在擦身上雨水的大块头儿男人动作似乎停了下来,他好脾气地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透过这条缝笑眯眯看向女人。 西装男倒是端起茶杯闻了闻,但他很快皱紧眉头,放下茶杯:劣质的茶叶泡出来的东西抱歉,并不是我有意刻薄,这种东西我咽不下去。 他皱眉,不满看着旅馆女主人,身边的新娘安静抬头,随着丈夫一起静静将视线投向女人。 金发女孩抬起脸,露出雨衣遮掩下一双幽蓝眼眸,神色漠然,眸色幽凉,不含一丝感情地盯住女人。 贝尔奇看见西黛尔不喝,也不敢随意乱动。看见一屋子人突然都开始盯着这个女人,他不安地扭了扭,决定随波逐流一起看向这人。 突然被一屋子人盯住的女人: 她后背幽凉,身体不自觉僵住了,一滴冷汗从额角滑落。 一旁的警察似乎还有些不知所措,他扭头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气氛忽然沉寂了下来。 虽然旅馆内本来也不热闹。 僵持的气氛被一个苍老的声音打破。 像一摊rou泥一样瘫在轮椅上的老妇人推着轮椅从屋内出来,她扶了扶脸上的老花眼镜,慢吞吞道:伊娃只是热情惯了 她在这个沉寂的小镇待了太多年,很少一次见到这么多外来人。 老妇人说着,屋内传来一声婴孩的啼哭。 名叫伊娃的瘦小女人面色变了变,似乎再也无法维持柔和的笑,她咬了咬唇,忽然扔下一句:你们喝不喝随意,希望你们之后不会想它 她轻声咯咯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扭着腰迈着极轻的步伐逃跑般向屋内快速走去,似乎去哄那个哭闹的孩子。 与此同时,旅馆的大门打开了。 风雨交杂着涌进来,有人不自觉打了个寒噤。 幸而门很快又关上,两个男人抬着担架快步跑进来,担架上覆盖着一层白色塑料膜,塑料膜下是一具人体的轮廓。 旅馆内很静,没有人说话。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一具尸体。 西黛尔不知道。 她面上冷冷斜瞥一眼,不动声色,内心开始茫然。 这是在干什么?! 为什么会把一个死人抬进满是活人的旅馆啊?!这是要大家一起吃饭一起住的意思吗?! 贝尔奇的反应便没有那么镇定但他只闹出了一点小动静,警察约翰便注意到。 男人走过来解释:非常抱歉,让你们看见这一幕但我们的车出了点小故障,这具女尸只能放进来。 女尸被放到旅馆的角落里,隔着一层白色的塑料薄膜,隐约可见她完美的胴体,棕色长发和朦胧但仍旧能看出的出色五官。 天呐,贝尔奇用极小的声音惊叹了一句:这具尸体如果不是已经确定死亡,我一定以为她还是个活人,只是陷入了沉睡。 哈哈,约翰却听见了,他打趣地拍拍贝尔奇的肩膀,颇有深意道:你一定想不到,距离报案时间已经过了快八个小时 西黛尔却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宛如活人。 一具尸体却像是活人,怎么看都是不祥的预兆。 她收回注视女尸的目光,冷冷瞥了一眼贝尔奇:噤声。 贝尔奇应声而静,约翰耸耸肩,和杜克一起走向同事那一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