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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漆黑,家具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安静、沉寂,似乎连轻微的吸气声在黑暗中都无所遁形。 西黛尔保持着打开房门的动作,僵硬站在原地。 在黑暗中,她看见房间对面的盥洗室旁侧,隐约站着一个人形轮廓。 西黛尔: 哦豁。 她一言不发、若无其事,又默默把门关了回去。 西黛尔站在门后足足等了半个小时,再次开门时,盥洗室旁侧已经没有了那个隐匿在黑暗中的影子。 她把撬棍握在手中,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忽然发觉有微弱的亮光从走廊那边传来。 似乎是克雷吉老爷子的卧室。 不会出什么事吧? 西黛尔想起老人孱弱的身体,略有忧虑,她屏住呼吸,悄声走了过去,路过保姆的房间,站在克雷吉的卧室前,迟疑着移动了下门把手。 咔擦。 门居然开了。 克雷吉没有在床上,而是和衣坐在自己的轮椅上,一盏小台灯在桌上发光,而他的轮椅靠在桌边,正静静摩挲手中的照片,眼神凝聚在照片上,似乎有淡淡悲哀。 听见开门声,他转过头,西黛尔也乘机看见他手里的那张照片。 木质相框镶嵌着的黑白遗照上,那个目光温和的老妇人消失不见了。 照片上没有了人影,一片空荡荡。 第32章 珍妮特半夜被吵醒了。 吵醒她的是女人尖锐的惨叫和呼救声,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东西翻倒的噼里啪啦声,她被惊醒后下意识看向身侧,露易丝还安然无恙躺在她旁边,只是眉头微蹙,似是被这响声打扰入眠。 珍妮特心中一紧,顾不上其他,披了件衣服打开门,看见亮堂堂的客厅。 保姆的房门大开,女人面色惨白,惊惧的瘫软在角落,房间内一片狼藉,房门口还站着个人。 是西黛尔。 西黛尔还穿着浅粉色睡裙,一脸迷惘看向珍妮特,纤瘦的身子立在灯光下,投出一道斜斜的影子。 她双手背在身后,金色碎发搭在耳畔,幽蓝的眼眸望过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见这边有很大动静,才起来看看。 小姑娘咬着唇瓣,面色似乎惊惧不定。 这个保姆西黛尔说:她好像突然发狂了,不知道是不是 她踯躅片刻: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 话说出来,西黛尔恍然觉得这句话有些熟悉,她忽然想起这一幕有点儿像几年前。 她带着父母看艾斯特发疯的那晚。 不同的是,这次折磨保姆的不是安娜贝尔,而是 照片里早已死去的老妇人。 西黛尔眼神不经意掠过珍妮特,瞥向盥洗室旁边挂着锁的房间。 现在那把锁已经被打开,锁落在地上。 当然不是西黛尔砸的,而是有什么东西在引诱她进去。 门里的房间什么都没有放,只有正对着门的那面墙壁。 挂着整整七个整齐的相框。 前边六个相框,已经被人塞进去六个不同女人的照片。 只有第七个相框,还是一片空白。 如果不出差错,今晚作为照片被塞进去的应该是 现在正在房间里崩溃瘫倒在地上的保姆。 也不知她见到了什么。 大概是老妇人的亡灵? 西黛尔不太确定的猜测。 在她开门时看见的漂浮在盥洗室旁边的身影,也是那位已经车祸去世的妇人。 也就是珍妮特的mama。 至于这个老妇人为什么不去墓地安息,而是徘徊在这个家中做这种事,甚至引导西黛尔发现真相,西黛尔想起老人克雷吉身上的伤痕,大概能明白。 这保姆还真是个人渣啊。 她幽幽想,在珍妮特想捏着鼻子上前查看身下一堆污秽液体的保姆情况时,默默出声提醒:珍妮特阿姨,克雷吉爷爷好像也被吓到了,我刚刚听见他房间里传来了很大的动静,你要不要去看看?我先给保姆打急救电话吧。 听闻此言,珍妮特果然一怔,随即奔向克雷吉的卧房。 西黛尔冷冷看向房间中的晕厥的保姆,眉眼间几分倦怠和厌烦。 她拿出手机,首先拨打的并不是急救、而是报警电话。 希望醒来之后,保姆能够老实交代出来在克雷吉家偷窃的财产物品的去处、以及好好坦白老人身体和精神状态的虐待情况吧。 对于人渣,西黛尔一向毫不手软。 虽然还没有发现确凿证据,但不出西黛尔所料,从克雷吉房间出来、和老爷子亲密接触过后的珍妮特面色冷峻下来。 西黛尔和露易丝被珍妮特连夜塞进车上,同时她还先把克雷吉送去医院,保姆则去了警局接受问询调查。 第二天,从珍妮特处得知后续的西黛尔,听说保姆醒来后神态和动作变得迟缓、前言不搭后语,警方从房子内勘探的证据,得出保姆是在装傻逃避问责的结论。 所以目前保姆还在受审中。 西黛尔: 她想起那一面墙、整整齐齐摆放的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