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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瑞然知道,自己失态了。是,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被拒绝的滋味的确不好受。但这却绝不是他可以出言伤害她的理由。 他闭了闭眼,薄唇微微翕动,“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 薛茵抬起头,眼中氤氲着朦胧的水雾,“喜欢?你真的了解我吗?”她咬了咬唇,自嘲的笑了,“如果你知道我是谁,你一定会后悔了。” “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不等何瑞然回答,薛茵开门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紧闭的大门,何瑞然只觉得心中窒闷不已,了解她?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秘书……” 何子鸿见薛茵走了出来,连忙急切的站起了身,仔细打量着薛茵。 “你哭了?” 女/人的衣服虽然依旧整齐,眼尾却带着红痕,浓密的羽睫上还隐约挂着泪珠,分明就是哭过。 是九叔欺负她了吗? 薛茵没有说话,只是掩饰性的侧过脸,“何少还有事吗?” 察觉到了薛茵的抗拒,何子鸿即使还想再问,也只能强行打住话头。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啊徐秘书。” “那个……对了,徐秘书你是怎么知道弗兰克·伯纳德博士的联系方式的呢?实不相瞒,博士这些年发表在《科学》杂志上的论文每一篇我都有仔细拜读,他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我学术上的偶像。” 薛茵眼中犹带水光,唇边却勾起了一抹讥嘲的笑,“为了一个人……” “算了,不提也罢。” “我还有工作要做,就先失陪了。” 何子鸿抿了抿唇,看着薛茵的背影鼓起勇气说道:“徐秘书,那个……谢谢你。” 薛茵脚步一顿,却没有再回头,只是加快了步子消失在转角。 何子鸿低垂着头坐了下来,疫苗有了转机,他应该高兴才是,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却像空了一块似的,满是怅惘。 A市火车站前的广场上,身穿劣质Polo衫的男人东张西望的看着繁华的大都市,浑浊的眼中满是赞叹与贪婪,“妈的,死丫头片子一个人在这么好的地方享福,倒把老子给扔在脑后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古怪的乡音,一边说着一边往地上吐了口痰,“等老子找着她了,看我不削死她。” 背着帆布大包的干瘦女/人小心翼翼的拉了拉男人的袖子,嗫嚅着小声劝道:“孩子她爹,小蓉一个女孩也不容易,就算了吧。” “滚,老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男人骂骂咧咧的将女/人推倒在地,“再胡咧咧老子扇死你。” 摔倒在地的女/人第一反应是护住肩上的帆布包,她倒翻了个身子,手上被划出了几道口子。 女/人没有在意,第一时间打开拉链看了看里面的山货,这些可都是她捡废品攒下来的钱买的土特产,小蓉最喜欢吃老家的山木耳,她攒了好久才能买上这一包呢。 见东西没有被压坏,女/人这才松了口气,瑟瑟发抖的说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周围的行人对着两人指指点点,男人胀/红了脸,插着腰唾沫横飞的说道:“看什么看,老子打自己女/人,关你们屁事。” sao/动声引起了巡逻的巡/警队的注意,一个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大步走了过来,“怎么回事?是谁在闹事?” 虽然没文化没见识,但男人也是在三教九流的市井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油子,眼见着来了个大盖帽,连忙缩着脖子点头哈腰起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都是点家务事。” 一边说着一边回过头恶狠狠的瞪向女/人,“还不给老子起来。” 女/人背着大帆布包爬了起来,伸手拢了拢干瘦枯黄的头发,也不敢吭气,小心翼翼的低着头站在了男人身后。 巡警随意扫了一眼就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清官难断家务事,心中叹了口气,冷着脸说道:“公共场合不是你随意逞威风的地方。” “是是是,您教训的对,我们这就走。” 男人扯着女/人大步往外走,几个围观群众纷纷避之不及的侧身让开,直到走出了广场,男人才收起了脸上谄媚的笑,“呸!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哼!等老子做了大富豪的岳父,看谁敢看不起老子。”他掏出了手机,小心翼翼的默念着上面的地址,这个给他发短信的好心人可是说了,他们家那个死丫头现在攀上了高枝,对方可是亿万富翁呢。 他彩礼要求也不多,给个几千万就好。 男人挠了挠脸,幻想着日后穿金戴银的生活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心情一好,肚子就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男人揉了揉肚子,抬头看向眼前金碧辉煌的大酒店,“走,咱们也进去吃一顿好的去。” 女/人/舔/了舔干的起皮的嘴唇,犹豫了半晌,到底还是轻声说道:“当家的,不行啊,咱们可就只剩五百多块钱了,要是钱花完了,黄哥那可就交代不了了。” 提起黄哥,男人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那可是他们Z县的地头蛇,自己这段时间陆陆续续从他手上借了好几十万,谁能想到居然利滚利,翻成了上百万。 这次要不是他千求万求,又有房子做抵押,他们俩根本出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