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的夫君又疯又茶 第95节
江昭元一辈子都活在父亲母亲的阴影中,天生的冷漠让他无法感知到普通人的感情,没有人教过他善意与温和,生在趋炎附势、拜高踩低的环境中,从小看着父亲和母亲对于强权的眼热,周遭人对于高官侯爵的敬畏,他便知道,唯有权力能让他心想事成。 于是他不择手段,弑父杀兄,冷漠更甚兄长,狠毒更甚父亲,踩着数不清的尸身,一步一步,登上了皇位。 发了疯一般去追逐的东西,直到握在手里才发觉自己并不需要它。 “我想要的不是皇位。”少年清朗的声音低低响在耳边,回荡在她耳廓中,敲击着她的心脏。 “是你。”他俯下身来亲吻她的额头,微闭双眼,迷离的喘息着,一路向下,吻在她唇上。 轻轻吻一下便分开,哑声求道:“别丢下我好不好?” 玉黎清看着他,少年张开了还有些发红的双眼,楚楚可怜的望着她,唇瓣有意无意的在她唇间磨蹭,温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她更能看清眼前人。 “你还是你……”她呢喃着。 少年抓着她的手上来捧住他的脸,温凉的脸颊在她手心乖顺的磨蹭着,“是我。” 她爱他天真无邪的少年时,也爱他冷傲不羁,聪慧果敢的青年时。 一直都是他。 和他在一起,便是背离了自己想要安稳度过一生的初衷。 今夜遇到的危险,日后可能还会有无数次,只要江昭元没有从权势斗争中抽离出来,她就要陪他一起在争斗中沉浮,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 她拥抱了一轮明月,被他诱惑,为他沉沦。 即使这轮明月背后流淌着鲜血,她也无法压抑自己心中的爱意,要么一起得到幸福,要么一起坠入地狱。 至少他的坦诚给了她坚定的勇气。 江昭元愿意把一切都告诉她,那她也应该对他多几分信心,相信他,会是自己的良人。 少年的嘴唇在她脸颊暧昧的游移,一寸寸移进她的颈窝,在颈间深吸一口气,箍住她的腰的手臂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无言的寻求着更多的亲密接触。 他并不主动来吻,只是眯着眼睛撩拨着她的身子。 手指不经意的撩着长发别到耳后,脸颊的红晕伴着迷离的神情,那模样既不是可怜,也不是诱人,而是渴求爱意的脆弱的卑微,令人心动。 听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玉黎清捧起少年恍惚的脸,从锦被中挣脱出来,跪在他腿间,低下头,温柔的吻着他的嘴唇,柔软的嘴唇带着冬夜的寒凉,在纠缠的呼吸声中,温度渐渐上升。 什么都能伪装,只有爱意,他是装不出来的。 他是一个冷漠到骨子里的人,从不把旁人的性命看在眼中,若非是真正懂得情//爱,是不会有这些反应的。 感受着少年的回吻,唇瓣热热的,舌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酥麻与热意,缓缓地升腾起来。 脸上不受控制地有点发红,身体也一阵阵地发热,玉黎清嗫嚅着,好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好奇怪。 刚刚还觉得冷,这会儿怎么变得这么热。 热气好像从心里满溢出来,连头脑也跟着一起发热,脸上越来越烫。 两道灼热的呼吸相互交织着在唇齿间弥散开来,少年的手掌移到她身后,隔着柔滑的寝衣轻抚着她的后背,从蝴蝶骨沿着脊柱向下,停在腰下两寸,轻轻摸了一下,力道不大。 “呜……”心里陡地一突,玉黎清赶忙捂住自己的屁股,有些紧张地开口,“你做什么?” 少年稍稍睁开眼,迷蒙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双手牵着她的手重新搂在了自己腰上,轻飘飘的声线掺杂着沙哑的情//欲,却是温柔的安抚她:“别怕,我什么都不做。” 玉黎清信了他,闭上眼睛任他吻过来。 舌尖的绵软触感让人头脑发热,天旋地转之间,已然躺倒在了枕头上,手掌还紧紧的握在他侧腰上。 他的身子越长越高挑,腰倒是细的很,捏上去没什么rou,瘦瘦的,硬邦邦的。 眯着眼睛,身子越发柔软,玉黎清渐渐陷进柔软的床榻中,手掌却被他抓着移到了身前。 “嗯?”她迷蒙着睁开眼。 少年重重的吮了一下她的唇,沙哑的声音低低道:“帮我脱掉好不好?我想睡在这儿。” 雪白的肌肤泛着诱人的粉色,侧面照过来的烛火在他身上留下了明暗交界,脖颈间的咬痕清晰可辨,如同盛开在雪地的梅花,邀人采撷。 玉黎清觉得自己头脑发热,没办法思考太多,只随着他的牵引,替他解开了衣裳。 玉白的身子从中剥离出来,看得她口干舌燥,被吻成水红色的唇瓣轻抿着,难耐的咽了一下口水。 今夜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感觉自己像是洪水中的一叶小舟,被巨浪推着往前走。 她无法拒绝江昭元,不光是因为对他的喜欢,更因为她知道他的本性,吃软不吃硬,自己这样的软心肠,是没办法从他手下逃脱的。 他像是徘徊在她周身的一只孤狼,而她只是一只偶尔耍点小聪明的小狐狸。 被他抓到,就怎么都逃不掉了。 她又不是傻子,知道了江昭元也是重生而来,自然意味着两个人的婚约是怎么都不可能再解除了,与其非立即和他闹别扭,不如好生引导他走上正途,对他们两人都好。 “呼——”她轻轻吐了一口气,在迷离的暖热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月移西山,摇曳在海棠树下的花灯被风吹灭了烛火,院中只剩下清凉的月色与树影交相辉映。 世间一片安宁,一如往常。 暗地里发生的那些惊心动魄,丝毫没有影响到百姓们的生活,天刚亮时,街上响了几声打更声,寒冷的冬夜,在升起的阳光下,多了一份暖意。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日光已经升得更高了些,街上陆续有店家开门做生意,没过多久,路上零零散散的多了许多行人。 繁华的梁京处处都是人,燕王府中,燕王早已经梳洗打扮,穿好了朝服。 贴身的小厮为他整理腰带,轻声在耳边道:“王爷,扬州那边的人断了联系。” 镜前的男子生得相貌平平,唯有一双深凹的眼睛让人看了印象深刻,像是天生体虚,眼圈发黑,看着高大的身子也只是空有其表,内里虚的使不上力气。 写满了算计的双眼深深的沉下来,侧眸道:“前两天不是还收到消息吗,怎么突然断了?” “有可能是信鸽出了问题,也有可能是……”小厮不敢妄加揣测,只能提议道,“要不要再派些人过去,是生是死,也得亲眼瞧了才能知道。” 即使身边人不敢说出口,燕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初派人过去暗杀江昭元,挑的都是他信得过的武功最为高强的人手,本想着此举能万无一失,没想到,还是栽在了江昭元手上。 真是小瞧了他。 燕王愤愤的攥紧了拳头,指尖使不上力气,悬在半空打颤。 越是清晰的感知自己这副身子有多么残破,便越发痛恨那个罪魁祸首。 “江昭元!”他咬着牙低吼。 小厮忙低下头去,小声安慰:“王爷别动怒,他再怎么狡诈也只是一个庶子,宁远侯府眼看着要没落下去,他终究翻不起风浪。” 燕王甩手将他推开,“你懂什么,一个无足轻重的侯府倒了,我自不用担心,我只怕他聪明太过,迟早会发现。” “发现什么?”小厮下意识问了一句。 问出口才发觉王爷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忙认错道:“奴才失言,还请王爷恕罪。” 燕王盯着他,狠厉道:“管好你的嘴,知道的越多,当心你的脑袋。” “奴才遵命。”小厮低着头,不敢再直视王爷的眼神。 燕王粗喘了两口气,勉强恢复平静,吩咐他:“再加派些人手过去,不管用什么手段,绝不能让他活着回梁京。” “是。”小厮伏地着身子往外走。 “江昭元,江昭元……”燕王呢喃着他的名字,着魔一般,抓起桌上的茶碗,狠狠的摔在地上。 看着瓷碗在地上碎裂开来,就像是亲眼看到江昭元被五马分尸,他心里的怨气才稍微有了缓解。 只要有他在一日,绝对不会让江昭元好过。 那个恶毒、虚伪的臭小子,毁了他的身体还不够,还想来和他抢。 他绝不会让他得逞! 一定要杀了他! 日头从远山上露出大半,扬州城也渐渐热闹起来。 玉府的厨房里升起白烟,厨娘起了个大早去菜市场上买回了新鲜的食材,准备在厨房里大干一场。 院子里,丫鬟们正在收拾上元节挂在院里院外装饰的灯笼,昨日她们得了大半日的休息时间还有小姐给的赏钱,出去四处逛了逛,如今精神正好,打扫院子都有力气。 冬季末尾仍旧带着寒意,朱阳守在碧桐院里,站了一会儿便揣手搓搓脸,让脸上也暖一暖。 天亮后没多久,玉天磊便推开房门走了出来,看了看院中熟悉的景象,深吸了一口气。 “老爷。”朱阳对他行礼。 玉天磊对他点点头,侧过脸时却看到自己的屋檐下挂着一盏花灯,与素色的灯笼相比,被制成莲花形状的花灯更为精致,一眼便吸引了他的视线。 “这花灯是哪儿来的?”他问。 朱阳老实答:“昨晚小姐与江公子出去逛灯会,回府的时候特意为老爷带回来一盏莲花灯,说是挂在屋檐下,可以保平安。” 闻言,玉天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难为她有心了,出去玩还能惦记着我。” “老爷要去用早饭吗?厨房已经在准备着了。” 玉天磊凝视着那花灯,开口道:“去看看清儿吧,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起。” 朱阳提醒道:“小姐昨夜很晚才回来,这个时候应该还在睡。” “那也去瞧瞧,先前她不是说不喜欢床帐的颜色了,要换一套新的吗,今日去给她瞧瞧尺寸,让人去买一套新的来。”玉天磊说着,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了院子去。 花园里,丫鬟们在清扫枯枝,侍弄树木,玉天磊看着自家园中一切井井有条,心中格外安稳。 自家女儿是个能干的,做的丝毫不比玉晟差,心思比玉晟和兄长都良善许多,他能放心把事情都交给她。 眼看着科举的日子快到了,借住在他家里的江公子也要回京去备考了。 等到江公子金榜题名,再回到扬州来娶了清儿,那他才是人生圆满,得享天伦之乐了。 阳光从窗户外照进来,玉黎清迷糊着睁开眼睛。 “醒了?”侧卧在身边的少年温柔的微笑着,脸上的笑意如同冬日的暖阳,温和却不耀眼。 “嗯……”她慵懒地答了一声。 少年好像已经醒了很久,拥上来用脸颊蹭她的脸,微笑道:“你愿意接纳我,我真的好开心。” 玉黎清抬起手来揉他的头发,感受着还一如既往的黏人,始终没办法把眼前的少年当成从前那个冷傲的青年来看待。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