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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栖捧着一手碎片,宛如痛失爱子,语气怆然,“灭绝师太一掌劈死纪晓芙,宋雪檐连杀燕家三英豪。” 宋雪檐愣了愣,到底没忍住,用手掌尖摁了摁燕栖的脑门,无语地说:“傻逼。” “你不骂我就不快乐吗?”燕栖头顶手掌,蹭地站起,将碎片放进垃圾桶中,语气冷酷,“待会儿别求我给你牛奶喝。” 宋雪檐面无表情,“在我求你给我奶喝之前,我先求你把裤子穿上。” “什么裤——” 燕栖嚷嚷转头,倏地一僵,回忆从这一秒走马观花般地倒退到冲出卧室前。他迟钝地低下头,看着露天的黑色四角裤,嘴唇颤抖,“腿真长,真直啊哈哈。” 宋雪檐忍俊不禁,还坏得很,说:“空调开着呢,两条腿露到根,可别得风湿。” 这一秒,燕栖真的庆幸他没有坦坦蛋蛋的习惯,更庆幸虽然黑色显瘦,但只要强到一定的地步,管他黑白灰,都掩盖不住男儿雄风。 宋雪檐调笑的目光如影随形,燕栖不肯示弱,压着羞赧佯装流/氓,“我身体倍儿棒,风湿找不上门。” “哦。”宋雪檐语调上扬,暗示道,“看出来你身体很棒了。” “呃……”燕栖小腹一绷,之前的冷水澡早过了药效,他愣是没敢往下看第二眼。 宋雪檐见他耳朵通红,微微心软,说:“得了,别在这儿炫耀你的好身体了,回屋穿裤子去。” 这个时候转头就走,和落荒而逃有什么区别?! 燕栖咬紧牙关,超自豪地说:“我不穿,就要晒晒外在资本!” 宋雪檐抽出水果刀。 “我穿!”燕栖转身飞快地走了。 日头升了又落,晚间突起暴雨,湿了一地。 方昼寂临时把外场戏改成了内场,是宋雪檐和原末的一场对手戏。 造型师帮着拾掇好头套,宋雪檐坐一把麒麟纹太师椅,正闭眼想戏。外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没立刻睁眼,等一段戏过完,从B组下戏的燕栖已经得了方昼寂的允准,站一边等着观戏。 燕栖把剧本背得滚瓜烂熟,打一眼就知道接下来要拍的是小倌刺杀的戏码,不过刺杀前先得色/诱。他时不时瞅宋雪檐一眼,心想真是搞反了,让那个最好看的被色/诱。 不过也没办法,整个剧组,谁能压过宋雪檐去? 那边方昼寂和原末讲完戏,伸手招呼全场准备,叫摄助打板,开始拍摄。 燕栖抽了把带背靠的椅子,反过来放在导演身后,自己双臂交叠于背靠,下巴搁在手臂上,安静趴着。 这场戏不算难,要点是小倌得把色/诱前后的姿态和气质分得鲜明,萧枕月不是暴戾之人,为了迷惑府中耳目,要佯装嗜杀。 萧枕月平日喜穿素淡的颜色,小倌为了顺应他的喜好,也一改往常,特意穿了件淡蓝色的素袍。方昼寂看着监视器,眉头微皱,素袍最显身段,原末的仪态问题藏无可藏,那微富态的肚腹也给显出来了。 小倌捧着一碗荔枝汤上前,殷切温柔地关怀了萧枕月两句,作势要拿起勺子喂,萧枕月却抬手阻拦。 燕栖见宋雪檐抬起的手白皙修长,跨在手掌和虎口的南红玛瑙手串在暗黄烛灯的照耀下晃出一缕柔润无声的暗光。 这手串让他想起宋雪檐时常佩戴的青玉。 又想起佩戴青玉珠串的那截手腕。 那边,小倌已经变换眼神,从袖中抽出淬毒匕首,猛地往萧枕月的脖颈扎去—— 淬了药的匕首不复光亮,刃尖簇着漆黑的毒光,堪堪擦过萧枕月的侧颈,以狠辣的力道直刺身后的椅背。眼见刃尖要刺中麒麟脑门,萧枕月手腕一挡,玛瑙珠卡住刀柄,发出吭哧一声。 各组镜头熟稔有规划地拍全景,给特写。 匕首被击飞出去,小倌立刻又抽出发间长簪,再度刺去,萧枕月依旧单手挡害,手腕一绕,牵动柔软的宽袍袖口微微鼓起,仿佛被风吹动的团云,飘逸爽落。 萧枕月拽住小倌的手腕,一拉,一推,抬脚将人踹飞出去。 “卡!”方昼寂喊停,让道具组和威压准备,下一幕是小倌被踹飞后落地,滚趴到廊下的戏码。 原末伸手摸了摸闷疼的胸口,背过身去龇起了牙。为了在镜头里表现出冲击感和打戏的力度,方昼寂特意说了,宋雪檐这一脚要踹实。 到时候搭配后期工作,才能做出一脚踹飞人的真实感。这可苦了他。 各组准备就绪,原末戴好威压,方昼寂喊话,各归各位,开始拍摄。 原末第一次摔在垫子上,正头晕眼花,就听方昼寂说重来。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扶起来了,两个造型师围上来收拾他。 方昼寂说:“小倌是习武之人,被踹断骨头摔了出去,重伤、浑身无力,但人还是活的。你摔得跟死了两天的尸体似的,不知道的以为萧枕月扔了坨五花rou出去。再来!” 原末回到原位。 摔。 “手臂转什么转,你当自己在空中蛙泳吗?” “呃……” “旋转!是身体旋转,不是脑子和四肢各转各的!” “呃……” “落地后的表情,忍痛,不甘,害怕,决绝……一个没有!皱眉,不是挑眼,大哥,你现在是刺杀失败,不是勾/引失败准备再接再厉!什么玩意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