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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欲 第55节

    别人能做到三个月,他也可以,甚至更久。

    他想让封肆更多的感受到他的心意,不是一时地冲动。

    封肆轻声笑:“你用这种激将法,我是不是只能接招?”

    “嗯,”陆璟深的嗓音低哑,“不要对我这么心软,我可以为你做更多。”

    “alex,”封肆的笑声停住,呢喃他的名字,“好,我等着。”

    第54章 安全感

    三个月后。

    心理医生看完手中的报告,告诉陆璟深:“这次的评估结果还不错,第一个疗程的治疗算是结束了,效果在预期之内,你自己呢?觉得怎么样?”

    陆璟深也说不上来,但相比三个月前,他不再连踏足这扇门都觉紧张排斥,这一点来说确实进步了不少。

    “……还好。”

    医生继续道:“之前我们定下的目标,第一是消除你对过往经历的反射恐惧,第二是减缓由这一经历引起的认知恐惧,前者说来,你的进步很大,我想你自己的感受应该是最明显的,至于后者,治疗效果因人而异,只能慢慢来,你的进步也不小,要是还是觉得不行,稍后我们可以进入第二阶段的治疗,针对性地改善。”

    “你不要有压力,我见过形形色色的病人,陆先生你算是其中最积极配合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预期效果,已经是意外之喜。”

    陆璟深点了点头,犹豫之后问对方:“如果我能逼着自己跨出去,算是痊愈了吗?”

    医生道:“能跨出去当然是很大的进步,但关键还是你自己不再因为这事生出负面情绪,能真正坦然面对接受自己了,才算是痊愈了。”

    陆璟深轻出一口气:“我知道了。”

    跟医生道谢,他起身离开。

    封肆跟每回一样,在门外等他。

    面对这人灿烂的笑脸,陆璟深心头一松,能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摆脱困扰他多年的噩梦,心理治疗的效果固然功不可没,但更多的,还是因为面前这个人。

    要是没有封肆,他走不到这一步。

    封肆什么都没问,语调轻松道:“中午想吃什么?”

    陆璟深想了想:“喝粥吧,我听人说这附近有一间吃海鲜粥的店还不错。”

    封肆:“好。”

    不再对吃的东西无所谓,什么都说随便,这也是一种进步,或许陆璟深自己都没意识到。

    饭桌上封肆说起一会儿吃完饭就得离开,他一个朋友今天结婚,他要去做伴郎:“本来说好了早上就得过去帮忙,我硬是推到了下午。”

    陆璟深:“你早点说,我可以一个人来的。”

    “你的事比较重要,”封肆就没放在心上,“急什么,等我吃饱了再去。”

    从餐厅出来,陆璟深说送他过去,被封肆拒绝了:“不顺路,我自己打个车过去就行了,免得你再跑一趟。”

    见陆璟深一直盯着自己,封肆笑起来:“又舍不得我走?那要不陆总你陪我一起去?”

    陆璟深目露犹豫,不等他做决定,封肆先自己否定了:“还是算了,那种场合,你去了会不自在的,回去工作吧,晚上给你打电话。”

    “回见。”他最后帮陆璟深拉了拉西装外套,挥手叫了辆出租车离开。

    陆璟深只能算了,等封肆的车子走远,独自开车回了公司。

    之后一整个下午一直到陆璟深下班回了家,封肆那边也没再发消息来。

    知道他做伴郎肯定忙得没时间,陆璟深没有打扰,手机就搁在眼前,心不在焉地看书,快九点时,封肆的电话进来,他立刻按下接听。

    那边却是个陌生的声音:“你好,请问是封肆的家里人吗?”

    九点半,陆璟深的车停在酒店地下停车场,下了车快步走进电梯间。

    婚宴已经结束,客人都散了,酒店员工正在清扫现场,陆璟深推开休息室的门,一眼看到靠坐在墙边椅子上的封肆。

    他低着脑袋闭起眼贴在桌椅背上没动,满脸通红,明显喝醉了。

    陆璟深松了口气,大步走过去。

    有人过来跟他道歉,是个戴着副眼镜、面相斯文的男人,解释说封肆在婚宴上帮忙挡酒,被人灌醉了。

    “我酒精过敏不能喝,全靠伴郎他们,不好意思,亲戚朋友太热情了,酒灌得有些多。”

    刚才的电话也是这人打过来的,陆璟深冷淡点了点头,猜出他大概是这场婚礼的新郎。

    对方再次道歉,陆璟深没理他,低声叫了一句封肆的名字。

    封肆慢慢睁开眼,平日里黑亮的眼睛变得有些迷茫,半天才在眼瞳里聚焦出陆璟深的影子,含糊呢喃:“alex,你来了。”

    陆璟深垂眸看着他:“你喝醉了。”

    封肆“唔”了一声,抬手扯松了自己的衬衣领口:“喝太多了……”

    下一秒他突然倾身往前,就这么抱住了站着的陆璟深的腰,贴到他身上重新闭了眼。

    陆璟深的身体僵了一瞬,手搭在封肆肩上,没有将人推开,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被封肆抱着不能动,他这才分了点注意力去四周。

    休息室里还有其他的人,新郎走回了沙发边,正在给另一位同样喝醉了的伴郎喂水,被对方抓住了手腕,俩人的举动格外亲密,甚至暧昧。

    陆璟深皱了皱眉,视线扫过,又看到了另一侧角落里坐的新娘,在卸妆,帮她的人大约是伴娘,靠在新娘身边与她小声说着话,她们脸贴在一块,不时碰一下额头。

    新娘与伴娘、新郎与伴郎,泾渭分明的两对人。

    陆璟深仿佛明白了什么,不再感兴趣,收回视线。

    封肆忽地笑了声,睁开眼仰头看着他:“回去吗?”

    陆璟深点头:“你还能走吗?”

    封肆晃晃悠悠站起身,半边身体压在他肩膀上:“那走吧。”

    最后陆璟深只能这样半搂半背着把人弄进了电梯,电梯门阖上,封肆的身体更是整个压到了陆璟深背上,带了酒气的声音直往他耳朵里钻:“alex,你怎么来了?”

    陆璟深按下负一楼的按键:“不是你让人给我打电话,叫我来接你的?”

    “我没有,”封肆撇嘴,“可能他看到我的通话记录里大多都是你,才打给你的吧。”

    陆璟深:“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办?”

    封肆贴在他耳边笑:“你怎么可能不来。”

    陆璟深没再说什么,电梯到了地下一楼,把人弄上车,车子径直开回了明月湾。

    倒进沙发里时,封肆伸手一攥,将准备去给他倒水的陆璟深也拉下来,一只手揽过他。

    陆璟深跌进他怀里,艰难撑起身体,抬眼见封肆的眼神已经比先前清明了很多,问他:“你真的喝醉了吗?今晚到底喝了多少?”

    “不记得了,”封肆背倚着沙发,懒洋洋地闭了几下眼睛,“红的、白的、啤的,那些人把几种酒掺一块,十几杯总是有的。”

    陆璟深听着有些不高兴:“为什么要这么喝?下次别给人做伴郎了。”

    封肆弯起唇角:“我也不想做,别人再三求我,我才勉为其难答应,谁知道这么麻烦。”

    见封肆脸还是红的,陆璟深帮他解开了两颗衬衣扣子,看到他衣领下露出的一截锁骨,那种口干舌燥的燥热感突然又冒了头,

    他试图转移话题:“他们,是不是形婚?”

    “你也看出来了吧,”封肆轻嗤,“应付家里长辈的,我劝过他们别这么搞,他们不听,这种形婚我见得多了,最后多半要闹得鸡飞狗跳,算了,也不关我的事。”

    要不是他刚来这里时人生地不熟,对方帮了点小忙,他的确不想多管闲事,今天算是还人情了。

    陆璟深轻抿唇角,他只是突然想到,这种明明有伴侣,却为了遮掩性向选择跟别人演戏的行为,或许是不得已为之,看在旁人眼里,到底一言难尽。

    “我不会这么做的。”他脱口而出。

    封肆揶揄他:“你又不用应付长辈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你就算想形婚,也根本找不到对象吧,就你这样,之前敢对谁说啊?”

    陆璟深说完自己也觉得尴尬,他确实压根没考虑过这种问题,只是今晚乍一撞上了,怕封肆多想,才会这么说。

    “你会没有安全感吗?”陆璟深问得犹豫,安全感这三个字,跟封肆放在一块,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但陆璟深也不确定,毕竟自己之前让他满世界找了七年。

    何况他还欠封肆一个正式的告白,还没有公开承认他们的关系。

    将陆璟深小心翼翼的神情看进眼里,封肆眸色渐深,定定看着他。

    他这样陆璟深有些忐忑,声音里更多了几分不确定:“会吗?”

    封肆:“会又怎么样?”

    陆璟深轻握住了他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再贴上去,额头相抵。

    “你再教教我吧,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这个教不了,”封肆提醒他,“你得自己想。”

    沉思片刻,陆璟深点了点头:“好。”

    “想明白了?”封肆扬眉。

    陆璟深:“嗯。”

    封肆笑了:“好吧,那我拭目以待吧。”

    陆璟深松了口气,起身去给封肆倒水来:“你今晚,要不要就睡在这里?已经很晚了。”

    封肆接过水杯,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目光在他脸上流连:“邀我留下来啊?”

    陆璟深:“……我没别的意思。”

    他没别的意思,封肆倒有些心猿意马。

    大概是喝醉了,逗人也逗够了,那些狗屁的坚持不越线通通抛去了脑后,现在看着面前一心想要向自己剖陈心意的人,他只觉的身体里的那股邪火直蹿。

    搁下水杯,伸手再次将陆璟深扯下,封肆跪坐起身,与他交换上下位置,将人按到了身下。

    陆璟深还没反应,封肆的亲吻已经落下。

    蛮横地咬开他的唇,舌头挤进齿缝间搅弄,酒精的味道带着封肆身上的气息铺天盖地灌下,陆璟深只愣了一瞬,便抱紧了他激动回应起来。

    时隔多日的一个吻,加上封肆喝醉了,他的动作别说温柔,甚至风度全无,亲得又凶又急,粗暴地在陆璟深嘴里横冲直撞,舌头胡乱扫过,再勾起陆璟深的舌用力地吮吻,陆璟深被他咬得生疼,唇舌推挤间不断咽下彼此混在一起的唾液。

    尝到嘴里蔓延开的血腥味,陆璟深有些难受,快要喘不上气,又以为封肆这样是因为刚才他们之间那番关于“安全感”的讨论,让他想要发泄,于是也纵容他,不但没喊停,甚至抱住了封肆的脑袋,手指插进他发间,试图给他以安抚。

    封肆从陆璟深纠结的表情里洞悉了他的心思,但懒得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