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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莲生一时也不知要说什么好,两人又是沉默,直到谢眠风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你们两人道个别,需要道那么久吗?” 姬莲生:“……” 青蝉:“……” 谢眠风又嘟囔了句什么,声音渐渐远了。两人之间的沉默被冲走,青蝉推了门:“我进去了,姬大人也请回吧。” 青蝉进了门,直行至回廊,转头看的时候,姬莲生已经离开了。其实在她看到婢女捧着那堆琉璃碎片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回忆起了与姜无忧一起过的那个上元节,在酒楼外面见到过一盏华美无比的八宝翡翠琉璃灯,那灯上的花纹,与盘中碎片上的十分相似。她只是不太能够相信,姬莲生就是得到琉璃灯的人…… ☆、【第六十七章 三姐妹】 端木是在春宴前一日回来的。青蝉早起就没见到细砂与谢眠风,她捧了自己的被子在门外廊柱上绑了绳子晒,正拾掇背面呢,听到有人在后方唤她名字:“青蝉。” 青蝉惊喜地回头:“端木!你回来了!?” 端木穿回了她往常的装束,眼睛也不再是妖冶的红色。她站在微凉的晨光里,两鬓碎发被清风吹起,朝青蝉露出一个美好的笑容:“嗯,回来了。” 说着快走几步,如以前那样,抱住青蝉,在她背上拍了又拍。青蝉深嗅了属于端木的气息,猛然想起了什么,拉开两人距离:“……祝音不是不允许别人碰到你?” 端木:“不用管她,我已经自由了。” 谢眠风出了狱,她也将身体暂借给祝音疗伤用,现在她们之间已经两清,所以端木才会这么说。 青蝉点头:“她应该不会再纠缠了吧?” 端木顿了顿,才答:“不会。” 两人搭着手往屋里坐着说话,青蝉的日常乏善可陈,实在没什么值得拿出来讲的,便问端木近况。她多少对端木这段时间的遭遇好奇,被祝音占了皮囊,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她这么问了,端木先还绷着脸端了会儿架子,后来不知想到什么,竟然微微笑了下:“还行。” “……还行?什么叫还行?”青蝉追问。 端木:“属于我自己的神智一直很清楚,只是身体被她支配,她也把我的意识挤到了最深处……但是偶尔我也会去抢夺身体的主动权,有时候她会让让我,有时候又不肯让我得逞……这么解释你能明白吗?” 青蝉点头,又问:“她有没有亏待你?” 端木看着青蝉,答:“没有。” 青蝉舒了口气,便听端木提起了那次随祝音外出擒妖的事。那老妖几乎屠了大半个村子,剩下的人都被她弄成了半死人,没日没夜地在村子里游荡,偶有不小心踏足那个村落的游人,都成了他们嘴里的食物。那个地方死气太重,底下的人报上来,祝音先派人去处理过一次,竟然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她这才去亲自动了手。 青蝉便听她讲过程是如何的凶险,祝音受了伤,两人藏在树上,底下密密麻麻全是咆哮的半死人。 青蝉正听到紧张处,端木终于松口让祝音占了皮囊,正要与那老妖决一生死之际,外头冷不丁传来一声门响,然后是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青蝉吓一跳,短促地惊呼后,她压了胸口:“应该是细砂回来了。” 端木不以为然道:“不用搭理她。” 青蝉喝了点儿茶压惊,细砂与端木都是她亲人,她万没有看着两人交恶的道理,便劝:“我知道你对她有些微词,但我们是姐妹,都说没有过不去的隔夜仇,更何况你们只是怄气呢?” 端木不愉道:“我现在一看到她那张脸,就只能想到‘蠢货’这二字!” 青蝉:“……不至于吧……” 端正冷下脸:“不至于?那我问你,前些天在隔壁院子里发生的事,若不是她蠢,会把你们都陷入险地?你可别告诉我是那狐狸精上这屋里,把你们两个五花大绑了擒过去的!” 青蝉无言以对,过了会儿,干巴巴地憋出一段:“那次是细砂冲动了一点,可当时的情境真的让人难以忍受,连我都觉得——” “还不是她自己犯贱!?惹谁不好,偏要去惹姬莲生!既然没有那个本事,忍不下都得忍,她以为这还是在船上?这是白鹤城!多少人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把她给碾死了!” 端木说的这番话,青蝉是赞同的,她也知道端木对于细砂的感观,是有些怒其不争,到底还是因为关心她才会这么说。 端木:“说起来你与姜无忧究竟怎么回事?” 青蝉正想端木与细砂的事儿,没料端木突然抛出这么个问题,她一时呆住,下意识就回说:“没怎么回事啊……” 端木狐疑道:“姜无忧走前找过祝音,说她留下一双夜鸦,让祝音稍加看顾。那日祝音见了夜鸦,便知有事,循着夜鸦找过去,居然是因为你?” 青蝉摇头:“我知道夜鸦是姜无忧的,但也不知它们怎么会出现得那么巧……不论是之前还是之后,我都没有见过它们。” 端木不像细砂,与姜无忧从没有过接触,是以印象还一直停留在“从海上夺走青蝉”的憎恶中。端木与姜无忧同过路,也能想见在死亡沙漠时她对青蝉应是颇为照顾的,否则毓含珍死了,青蝉手无缚鸡之力,倒能全须全尾地回来?所以并不如何反感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