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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余韵不减,又说了一句:“是我太笨了……” 春风再次吹散那缕头发,发丝沾到唇角,几乎钻到青蝉的嘴里去。姜无忧听了她的话,没什么反应,青蝉羞怯地垂下头,因为满手湿泥,正要用胳膊把那发丝蹭掉,一只手冷不丁出现在她的眼帘里。 姜无忧食指中指并拢了挑出那缕散发别到青蝉脑后,而被她指尖划到的青蝉的脸部肌肤,“腾”的一下变红了。青蝉战栗地抬头,姜无忧正弯下腰来,清冷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好看……” ☆、【第六十二章 吻】 ……好看吗?青蝉不认为姜无忧会觉得自己手下那坨湿泥当得上“好看”这二字的评价,那她是在说什么……好看? 青蝉不敢妄自想象,可她的眼眸里清晰地印出了姜无忧靠近的面容,与那次在桥上时相仿,两人近地呼吸相吸,姜无忧的气息令青蝉整个人都烧了起来,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脖子往下。承受不住了似的,青蝉闭了闭眼睛,顺势侧过一些头。 落进姜无忧眼中的青蝉,是那样温婉可人的模样,额头饱满光洁,睫毛纤长浓密,忽闪忽闪的,肌肤水灵地好像轻轻一碰,就会沁出水来。 根本顾不得手上的泥了,青蝉紧紧捏着手心……这样过了多久?她没有概念,一直在那么那么近的距离,她唯恐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贪念,就这么扑上去拥住姜无忧。 自重,自重,她拼命告诫自己。自作多情的下场她在细砂那里看见了,千万不要重蹈覆辙才好……这不过与上次一样,姜无忧很快就会若无其事地走开的。 可姜无忧迟迟没有如前次那般走开,这样的气氛也未免过于古怪了。青蝉在心底连告了几声“镇静”,这才重新睁开眼,带着几分羞意,漂亮明媚的双目中一派无邪与天真:“我……” 她想打破这个让人尴尬的境遇,可惜才吐出一个字,双唇骤然就被姜无忧封住了。 柔软的触觉刺激着青蝉的神经,两人唇瓣贴合,气息近得再也分不出彼此。这一瞬间,青蝉恍惚觉得自己见到了那夜在头顶绽开的绚烂焰火,五光十色,华丽无比。她将眼睛睁得大大的,而姜无忧狭长的双目内眸如点墨,漆黑一片。 须臾,姜无忧移开嘴唇,站直了身体。 “你……”这个短暂的吻让青蝉脸上红云密布,就像刚刚喝了醇酒,带着微醺的娇娆情态,手脚发软,声音起飘。 她亲了她,姜无忧亲了她!这是她穷极一生都不能想象的事,哪怕想一下,都会是对姜无忧的玷污,可是现在……居然成真了! 青蝉咬着唇瓣,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姜无忧的味道,这个认知让青蝉的脸愈加发烫,但或许只有这个动作,才能勉强止住她不受控制的想要发笑的冲动。 你为什么会亲我?这个问题青蝉羞于问出口,但她的眼神却清楚明白的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了姜无忧。 两人一站一坐,姜无忧看着她酡红的脸蛋,发亮的双眸,在静默了片刻之后,面无波澜道:“抱歉,我有些不受控制。” 不受控制……?是意味着情不自禁了吗?青蝉再压抑不住笑容,只好任由它们嚣张地爬满脸庞。 “我忘了你是半鱼,生来俱有这样的本领。”姜无忧退后几步,回到窗边。 她就站在飞舞的阳光之中,周身光芒笼罩,可因为她的这句话,青蝉却陷入泥淖,脸上的笑容陡然干涸了。她探询地注视着姜无忧,可姜无忧却不愿再给她任何回应。 ……她的话,她的意思是方才不受控制的原因,并非因为情不自禁,而是受到了半鱼的蛊惑? ——她并非自愿? 青蝉脸上的红晕一点一点褪去。她难堪地低下头,嗫喏了半晌,才僵硬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我……实在不知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并非……” “无碍。”姜无忧头也不回地打断她,俨然一副“往事休要再提”的架势。 青蝉觉得有些可笑。她的第一次亲吻,她蠢蠢欲动的情思,注定要在姜无忧的这句话里化成灰烬吗? 青蝉一会儿因为这个吻而脸臊心跳,一会儿又因为姜无忧的话而怏怏不快。她到达十四门的时候,正是午时。谢眠风端了碗面蹲在廊下,呼噜呼噜的,吃没吃相,坐没坐相,极度有碍观瞻。青蝉推开院门进去,根本没有留意到她,只一径往里走。谢眠风急忙跟在她后头,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抽空询问她:“小青蝉,你考虑得怎么样,准备几时带我离去?” 青蝉被姜无忧打击得萎靡不振,此刻对于谢眠风的问话是充耳不闻,行尸走rou般地穿过走廊,远远将她甩在了后面。经过厅堂时不妨被出来的细砂撞了个正着,细砂一见是她,立即热切地将她拉到一边,压低嗓音,声音里充满着无比的欢乐:“姬大人来了。” 青蝉被她这一拉,拉回了魂,下意识往厅堂里瞧去。姬莲生两鬓编着小辫,于脑后挽起,干干净净一张脸,气质超群。她正侧坐在桌前,满满一桌子的好菜,显然细砂之前正与之一道享用午餐。 “你可知她今日来找我是为了何事?”细砂兀自娇笑起来,得意洋洋地卖起了关子。 青蝉摇头。 细砂神采奕奕的与她咬耳朵:“她啊,说自个儿昨日言重了,今天特地过来向我赔不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