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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无蓝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河雅说了什么。 天渐擦黑,心宝坐在我肩头,我与河雅携手往如镜阁去。 一路上心宝情绪依然高涨,不停称赞毛团厉害,我却不怎么笑地出来,仙小妍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主,这祝灵岛上除了离珠,她谁的帐也不会买,更何况河雅还当着我与妖无蓝的面叱责她,想必她会更恼火。 没有当场就发作已经算是给足了河雅面子吧? 到了如镜阁酒宴已经摆好了,小仙子先引我与河雅入了座,又在上手的那张凳子上铺了加厚的锦缎。河雅看到了,便漫不经心地问她:“岛主的风寒还没有痊愈?” 那小仙子回道:“岛主近来有些惧冷,应该是研习新药的缘故。” 河雅就不再多言了。 等了片刻,离珠就来了。她换了色彩明丽的薄衫,梳着垂云髻,发间别一支光华灼灼的步摇,整个人明丽不可方物。仙小妍尾随其后,显然也是重新梳妆打扮过,已经没有离开无尘居时那种灰头土脸的狼狈样。 仙落尘怀中的孩儿裹的襁褓与离珠的薄衫同色同款,想来离珠十分宠爱她,否则也不会容许她用与自己相同的布料。 河雅迎上去,取出一个长命锁系到白霜的脖子上。她用指腹在她柔嫩的肌肤上扫了扫,含笑道:“小姑娘长地真漂亮。” 离珠闻言弯起眉梢,她从仙落尘手中接过白霜,打量着河雅送的那个长命锁,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霜儿要长命百岁啊……” 河雅立在她身边逗白霜,那小娃娃也许是睡醒了,咿咿呀呀的,发出一些不辨意义的声音来。 心宝从我肩上走开去看小媳妇,我独自坐着,看着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的河雅与离珠,突然觉得自己与她们处在完全不一样的世界里,我才是那个多余的外人。 河雅逗了会白霜,状似随意地对离珠道:“天并不怎样暖,你怎么就已经换上了薄衫?不是说惧冷么,就非得这么不爱惜自己?” “惧冷只是试了药的缘故,无碍的。” “什么药需要你亲自试?” 离珠抬头往我的方向扫了眼,唇角勾起,我心里一凉,她转而对河雅道:“霜儿生来孱弱,她的药大意不得。” 河雅也抬头看了看我,迈步走回来,走了几步,回头对离珠道:“等丫头大了,你转告她,我许她一个愿望,让她拿着这锁来找我应验就是了。” 我刹那间有点浑浑噩噩,心里慌地不得了,根本没有办法去回想河雅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离珠却不糊涂,她听河雅这样讲,立即反问:“你要走?” 河雅站在我身后,搭住我的肩:“带着春儿一起走。” 我看不到河雅的表情,可是离珠那一瞬的神情,足够成为我往后很多时日的梦魇。 她在笑着,可是笑容如浮在水面的碎冰,轻轻一碰就会化开。 席间气氛十分怪异,原先是为白霜而办的满月酒,本该欢欢喜喜的才对,可是各人俱是沉默无言。表面上离珠已然看不出什么,仙落尘抱着白霜喂鲜奶,而仙小妍已经冲我扔来无数个眼刀子。 河雅一直在喝酒,也不时为我夹菜。我举起酒杯想往下灌时她拦住我:“春儿你不能喝,别喝。” 我轻声道:“可是我想喝。” “乖”,她附耳呢喃:“我醉了,你要扶我回去,别喝。” 听她这么说我就放下了酒杯,偷偷看向离珠,她眉目不动,捧着热茶取暖。 酒席过半,白霜开始大哭,心宝在旁束手无策。 离珠对仙落尘吩咐:“你和小妍先带她下去吧,给她喂点药,哄她睡觉。心宝儿,你随她们一起走。” 仙落尘与仙小妍前后出去,我想想不妥,也随即找了个借口溜出去。我追上她们,仙小妍与仙落尘同时回头,我对仙小妍道:“我,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仙小妍眉毛一扬,把心宝挪到仙落尘肩头,仙落尘就先离去了。 “你要说什么?” 她的神色不是很耐烦,我看着仙落尘的背影,踌躇道:“今日傍晚在无尘居的事……” 她打断我:“没什么好说的。” “河雅那么说只是——” “够了吧妖春至”,仙小妍冷笑,“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与其担心这担心那的,不如为自己多考虑考虑。” “我……” 她往前一步:“‘你’什么?你以为上仙说要带你走,你就沾沾自喜目空一切自以为是了?我曾经以为你很有脑子,现在来看,真是可笑至极——不要妄图以卵击石,这样你会死的很惨。” 她说完就走,我愣在原地,仙小妍是在向我暗示什么? 我不敢往深了追究,在心底默念河雅之前说过的话,她说除非她亲口承认,其他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往心里去。 我念了几遍,觉得舒服了些。 我知道自己不被看好,但是河雅说了她会努力去遗忘和释然,我要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与她的未来一个机会。 重新走回去,屋里只剩下离珠与河雅两人。河雅站在离珠身后,看我进来,迅速把手从她背上移了开来。 我假装没有看到,离珠掩唇,呼吸频率有些急促:“好了,我没事,咳嗽而已。” 河雅坐回我身边,唇红齿白的模样,笑言道:“出去做什么了?这么快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