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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珠露出个不以为然的表情,仙落尘顿了顿,继续道:“白雨相,乃是小妍的胞姐。” 得到离珠首肯,不过多久便有人引来了鲛国太子夫妇以及随行的几个奴才。仙小妍跟在他们之后,脸上又是惊喜又是伤痛,等到要进门,她便快行几步超前了“噗通”跪在离珠跟前:“主上……多谢主上……” 离珠的护甲搭在她肩上,目光却略过她,直接落在太子夫妇身上。 鲛人生来貌美,这太子也不例外。身材修长,眼泛桃花,一身华丽锦衣飘逸非凡,更衬地他漂亮无双。相形之下,太子妃的境况就不能以惨来论了。 太子妃白雨相自然长地极美,但是脸上却半分血色也无,青白里透出灰沉沉的死亡之气;头发邋遢地结成了饼,一块一块团在脑袋上,看着比抹布都腌臜;身上的衣裳倒也是华美的,但是从系错的结带来看,这分明是被人临时匆匆换上去的。 眼下她躺在奢华的软架上,双眼紧闭,腹部高高隆起,瞧着似乎是连呼吸都没了。 “久仰岛主大名,本太子千里迢迢赶来贵岛,就是想——”那太子话才开了个头,离珠就不耐烦地命人把他给轰了出去。他猝不及防被推出去关在门外,急忙拍门:“开门!开门!!” “都出去——顺便告诉你们太子,他的太子妃我们主上会好好医治,请他自便,不要在这里大吵大嚷地丢了鲛国的脸面!”仙小妍板着脸对那帮奴才恶声说完,又指着走在最末的那个矮个子:“你,留下!” 那矮个子不防自己被点明,吓了一跳,哆嗦道:“仙子……仙子有何吩咐?” 仙小妍等其他奴才都鱼贯出去了,方才一抹眼睛,忿声道:“说!!你们太子妃为何成了这幅光景!” “这……”那奴才低着个头,眼睛四处遛转着,“这”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名堂。 离珠踱到软架旁,护甲在白雨相脸颊上微微一扫:“她中了毒,要么打掉孩子保命,要么一尸两命——只是已经延误了最佳时机,孩子都快生出来了,如今不管保不保这孩子,结果都没差别。” 仙小妍一听,眼眶更红,一脚踹在那奴才正心口,疼地他龇牙咧嘴缩成一团。 心宝从药炉里探出头,我把药炉用力压了下去,立刻听到它在里面扑腾的声音:“不嘛不嘛……心宝要看!” “为何不趁早把胎儿……把胎儿……姐……姐!”仙小妍哽咽着没能说下去,那奴才揉着心口躺在地上哼哼,横竖就是耍赖不开口,看你们能耐我何? 我心道这其中定有隐情,但是太子妃已经耽误不得了。离珠凝眉思索了片刻,对仙小妍道:“把‘流无散’取出来。” 仙小妍本来已经扶在失去意识的白雨相身边不断擦眼泪,听离珠这样说,整个人都怔住了:“主……主上……‘流无散’没有经由药人试验……更何况……” 离珠却不再理睬她,转而对那奴才道:“这不是海底鲛国,你们的命都捏在我手里。”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那奴才立马停止哀嚎,心里算盘打了一圈,圆脸上挂出两滴泪,一五一十开始坦白。 原来这太子先前也是真心爱过白雨相的,甚至为她抛弃了之前无数红颜知己,一心一意追求着,许诺今生非她不娶,若她愿意当他的太子妃,他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毫不犹豫!心软温和的白雨相受不住他经年累月的甜言蜜语,终究答应了他。 想她是牡丹仙子身份,去鲛妖国自然是要受到礼遇的,也确实如此,鲛王十分中意这个太子妃,也对自己这荒唐儿子能娶到这样一位貌美仙子而暗暗得意,甚至几次当众便说“娶了雨相是这不成器的孩子活到这么久唯一做对的事”。 然而花无百日红,太子得到雨相,才过了段平静日子就觉得腻味了,要出去拈花惹草吧,又担心自己这美人妻子会不顾夫妻情分将鲛国闹的翻天覆地,因此开始还是偷偷摸摸瞒着她的。但是一来二去,雨相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他的色胆就大了,一口气连收了好几房小妖,日日在自己屋里寻欢作乐,生活过地那叫一个有滋有味。 白雨相压抑着自己不去计较,夫君在别处夜夜笙歌春帐情浓的时候她忍着,甚至在太子的新晋宠妃欺负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她也还是忍着,但自从得知自己怀胎后,她忍着忍着,就把自己给逼疯了。 而太子胡闹了那么多年,从未让任何一个女人的肚子有过动静,而白雨相之后,也没听哪个女人处来过消息——偏偏就白雨相怀上了。 鲛王就这一个儿子,自己这一脉的子嗣已经稀少到要断绝了,而他胞弟那儿又一直对着王位虎视眈眈,只恨儿子不争气,恐怕自己一撒手,这鲛国就要改天换地! 由此,疯了的白雨相在鲛王心里就变地更加娇贵了起来。可那胎儿早过了生产时日,但就是不肯下地。鲛王疑心是死胎,但摸上去又能感受到它在肚子里那慢悠悠的脉动。 大夫说是太子妃心思过重影响了胎儿的缘故,那鲛王便天天鞭策自己的儿子,让他好生对待她。而太子也不知怎么就突然开了窍,白雨相不重要,可她的肚子重要啊! 但也许是他平日在自己最宠的爱妃那儿对这个疯了的太子妃流露出了太多的怨怼,那善解人意的爱妃便善解人意地一杯毒酒灌进了太子妃咽喉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