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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骋也不着急, 丝毫没有催促他的意思, 就那样托着盒子, 静静地等着池援的指尖一点一点覆上盒子的边缘, 将盒子握进了手中。 池援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咽了下去, 如同虔诚的信徒,缓缓地打开了盒子。 盒子打开的那一瞬间, 池援仿佛感觉满眼里都亮堂了起来,月光一瞬间就充盈了那一方小小的空间。 荧荧月光之中, 盘成圈的红线静静地躺在盒子里那月光色的细绒布面上, 线圈上还点缀着几个棕色的小小的人字形的东西, 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是个手链!这是池援的第一反应。 他小心地从盒子里拿出那个挂着一个小饰物的红色的线圈, 才发现这手链是一对儿。池援将手链捏在指间,高高地举过头顶,迎着清亮的月光,他突然发现,那几个挂在红线圈上的人字形的小挂饰像极了迟骋古筝上撑起琴弦的雁柱。 池援瞪大了眼睛看向迟骋,突然间便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这不正是……池援心里还没来得及默念完这一句话,他悬在半空中的手就已经被迟骋捉住了。 迟骋将池援的手拉回自己胸前,卷了卷池援的袖口,将手链从池援手中接了过来,拿出其中的一条来戴在了池援裸露在冬夜的月光下的手腕上。 “援儿,这是我们的红线!今晚,请这笼罩千里漠野的皎皎月光和这棵百年老槐树做个见证,我想用这根红线拴住你,拴你一辈子。” 迟骋的声音低低的,柔柔的,带着一种令人沉醉的诱惑,仿佛稍微大一点,就会惊到这个份缱绻的温柔。 池援突然间就感动地一塌糊涂。他完全明白了,这是迟骋古筝上的那根红色琴弦啊!那时候他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迟骋全记到心里去了,还把它做成了一对手链,还在这样的月色里亲手拴在了他的手上。 池援的手指轻轻地摩挲了一下迟骋为他戴上的红线,迫不及待地从迟骋手里拿过剩下的那一根,捞过迟骋的手就给他也戴上了。 池援抚着迟骋的手背,将自己的手指插进了迟骋的指缝间,握住了迟骋的手,将两只手腕并举在月光之下。 红色的琴弦被合成双股纠缠在一起,扣成一个一个闭合的圆,上面挂着一个小巧的轮廓被削磨得很圆滑的雁柱。两只胳臂贴在一起,两个红线圈也跟着靠在了一起。 池援的脑海里莫名地就蹦出了李商隐的那一句“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来。迟骋要用这手腕上的一弦一柱,从此拴住他们的情缘,池援甘之如饴,死心塌地。 池援将迟骋的手拖过来,贴上自己的脸颊,另一只手猛得将迟骋揽回自己怀中。他微微低下头,抵住了迟骋的额头。他在迟骋的手心里蹭了又蹭,口中喃喃地低语着: “我的宝贝儿,我的小妖精,你怎么这么能蛊惑我的心呢?我深中了你的毒,已经蚀心入骨,这辈子也戒不掉了。” 池援说着,眯着眼又仔细地看了看两人手腕上紧挨在一起的琴弦,挂在上面的小雁柱依偎在一起,像极了一对相亲相爱的恋人。 “你什么时候做了这个,我怎么不知道啊?” 迟骋轻哼了一声,带了几分嗔怪恹恹地说: “就是我跟涂余去跳舞的那天下午!你居然还不分青红皂白地吃飞醋!” “你还记着这个事儿呢?” “嗯,我可记仇了,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我都记着呢,刻骨铭心!” 池援被迟骋这么一说,眉眼立刻垂顺了下来,连语气都绵软的人迟骋不忍心再有一丝一毫的责怪。 “骋哥哥我错了嘛,以后我再也不乱吃醋了还不行吗?我也要用这根红线拴住你,一辈子。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嗯,我就是你……” 迟骋话还没说完,唇瓣便被一片温热含住了。那片温热并没有停留多久就离开了,却又在余温还没有散去的时候又覆了上来。仿佛是在试探,又仿佛是在摸索,一点一点的,撩拨的迟骋终于按捺不住深藏在心底的火种,擦出了火花,燃起了火苗。 反复了好几次,四片唇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契合的角度和节奏,默契地轻轻相互摩擦着吮吸起来。 那些暗藏在心底酝酿了好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突破口,如同滚滚洪流一般爆发了出来,抛却了所有的遮遮掩掩和矫揉造作,直白而热烈地表达着身体最真实的渴望。 这是一个生涩却又绵长而美味的吻,带着蛋糕淡淡的清香,巧克力的馥郁和葡萄酒的甘甜,两具火热的身体紧紧地相拥而立,月光在地面上雕刻出了一片不分你我的剪影。 直到两个人都觉得肺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一种将要窒息的的错觉涌上心头,他们才不得不从彼此的身体上分离开来,带着深深的不舍注视着对方,大口地呼吸着凛冽的空气。 池援把额头抵在迟骋的肩头,尽管喘得厉害,嘴角却不受控制一般的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篝火已经灭了,还没写燃烧完的木柴已经被收了起来,和带来的其他工具一起,被送回了农庄。 远处的狂欢似乎已经结束了,车灯不再缭乱疯狂,都调转了方向朝着农庄突突地开了过来。 池援望了一眼离他们越来越近的车灯,拉着迟骋的手十分不舍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