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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援暗叹,亲爹都已经跟老徐达成一致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也只能认了,连带着毛江也只能哑巴吃黄莲。 徐老师走到门口,还特意又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笑着说了句:“池援同学啊,知子莫若父,好好加油吧!” 徐老师走了之后,池援撅着嘴皱着眉,一张好看的脸拧得像个包子似的,尽管徐老师已经对他很留情面了,可他心里还是一万个不高兴。他傍着迟骋一躺,一头扎在了迟骋的颈窝里。 “骋哥哥,求安慰,要抱抱。” 迟骋从被子里伸出胳膊来搂住了池援,温柔地哄他道: “援儿,没事啦!过几天徐老师就还回来了。而且咱们其实也没那么多用得着手机的时候,你现在也不玩那些乱七八糟的小游戏,你要是需要用手机,用我的就是了。” “怎么没用嘛?我可是……唉!” 池援差点一个嘴瓢将自己的周密计划给泄漏了出去,幸亏他反应过来,及时地拉住了嘴上的刹车。可是想到迟骋现在病殃殃的样子,心里就忍不住一声长叹。虽然按着上一次迟骋着凉发烧了的情况来看,吃过了药再睡一觉,迟骋应该就能恢复如初了,可他还是难免担心。 迟骋轻轻地拍着池援的背,安慰他:“好啦,别瞎想了。你还要再看会儿书或者什么吗?” “不看啦!我这么聪明,又这么努力,还需要临阵磨枪吗?我今天就专门陪着你,照顾你。晚上我要跟你一起睡!” “别啊,明天还考试呢,万一给你传染感冒了怎么办?” “不是说感冒传染给别人了自己会好得快一点吗?就好像……把一个人要剿灭的敌人分给两个人,总会快一些嘛!” 迟骋用指尖戳了戳池援的脑门儿,慢悠悠地嗔怪道: “歪理!还是别了吧,我恢复起来很快的。要是你也感冒了,我还得心疼你照顾你,你就别让我这个病人再有其他的心理负担了好吗?” 池援笑着往迟骋的颈窝里蹭了几下,总算打消了想要跟迟骋一起睡的念头,可心里却还在琢磨着,迟骋今天消失了一天到底去哪干什么了。自迟骋回来到现在,他就对自己今天的去处只字不提,池援虽然有些猜测,但也不敢问,生怕牵动了迟骋心里的伤处。 于是他旁敲侧击地问道:“骋哥,你今天一天一直都待在野外的啊?” 迟骋猜到了池援到底想问什么,这个问题恐怕已经憋闷在池援心里一整天了。他们现在既然已经是恋人关系了,想来其实也不必对池援有所隐瞒,于是便将今天爸爸带着他去墓园祭奠姥姥和mama,回来的时候车子又半路抛锚的事儿告诉了池援。 池援听完,心疼地隔着被子抱紧了迟骋。思量了半天,他才郑重其事地对着迟骋许下了一个誓言:“骋哥,以后我陪着你一起去看mama和姥姥,好不好?” 四目相对,迟骋的眼角带着笑,眼眶里却泛起了点点泪光。他努力地点了点头,枕芯里的荞麦皮随着他点头的动作被挤压得沙沙作响。 “好!” 池援得到了这一声毫不迟疑的应允,如释重负般地勾起了一个发自肺腑的笑,心里瞬间舒畅了。他翻身坐下来,将迟骋的胳膊塞回被子里,又将被子四周掖了掖,才重新傍着迟骋侧躺了下来。 他刮了一下迟骋的鼻子,然后搂住他,像哄小孩子似地哄迟骋道: “好啦!大宝贝儿快睡吧,我看着你睡着了再上去睡觉。” 迟骋难得地娇气起来,眨着眼睛看着池援,嘟了嘟嘴说道: “那……援儿,你讲个故事给我听吧!” “啊?讲个故事啊……让我想想哈……那咱们就讲一个……老梧桐和巨蟒的故事吧,好不好?” 迟骋笑了,眉眼弯弯。 “好啊!” 于是,池援回想着那个他曾经看过的没有结局的故事,结合着迟骋讲给他听过的,在迟骋耳边娓娓道来。 “从前啊,有一棵梧桐上,它活了成千上万年……” 迟骋乖乖地闭上了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 因为心里惦记着迟骋,池援这一晚睡得并不怎么踏实。 第二天黎明时分,天色还乌漆麻黑的,池援就自己醒来了。学校的起床铃声还没有响,他也不知道时间,便从上铺探出脑袋,使劲儿地瞪着眼睛往黑暗中的下铺上看,隐约间,他看得见迟骋乖巧地窝在被子里,还处在酣睡之中。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轻轻地摸了摸迟骋的额头。迟骋的体温已经降了下来,恢复了正常。池援悬了一夜的心总算放进了肚子里。 教室里,所有的课桌都已经按考场标准摆开了,这一次又是和理科班的同学们一个考场。 第一堂考试毫无例外的是语文。 前半段的时候,迟骋尚且觉得头脑还算清明,题目也答得很顺手。可到了后面,他的注意力就有些涣散了,脑门盖儿沉沉地直往下坠,一阵一阵的困倦袭上心头。他感觉鼻腔里燥热得很,眼眶四周也发着烫,可身上却觉得冷,颇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连手里的笔似乎都不听使唤了。 考试时间已经过半,他刚勉强答完了前面的所有题目,只剩下作文了。按着迟骋平常的答题速度,一篇作文也不过就是不到一个小时的事儿,但今天的情况却有些糟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