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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大清早的哪个不长眼的惹我们大画家不高兴啦?来来来,跟哥说,哥替你灭了他。” 陆伟祺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早上起床铃声一响,戴国超就气呼呼地跳下床跑回自己宿舍了。他还以为是毛江惹着了戴国超,便瞪着毛江举着手,一副要干掉毛江的架势。 并排走在他们身后的迟骋和池援对视了一眼,默默无语。 戴国超不耐烦地朝着陆伟祺挥了挥手,不高兴地嚷道:“呀!少摸我头,影响我蹿个儿!讨厌!”说着扭了扭头快步往前赶了赶,试图甩掉陆伟祺。 周易将手里的小面包吞下去之后,连忙往前追了几步,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面包塞进戴国超手里。 “小超超,别理他们,来来来,吃个小面包!肚子吃饱了心情自然也会跟着好起来哦!” 陆伟祺立刻对周易的行为做出了嗤之以鼻的反应:“切,你以为大家都很你一样啊?只要有好吃的东西就啥都都忘了。” 戴国超回头看了陆伟祺一眼,突然觉得他和周易的这两句总结相当的到位,于是拆开小面包就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整整一个早上,戴国超也没有再提过一个关于热水袋的字眼儿。 中午吃过饭,迟骋说:“国超,我给你找热水袋去,下午直接给你带到学校哈!” 戴国超拉住了迟骋,终于松了口。 “算啦骋哥,一个橡胶热水袋,能用这么多年都已经是个奇迹了,破了就破了吧!其实,那个热水袋也该退休了。唉!池援,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一下吧,也省得我骋哥为难了。” 作者有话说: 写了个小树苗的文,结果迟了,说完晚安接着说早安吧!么么哒! 第145章 倦容 热水袋的事虽然就这样揭过去了, 可戴国超还是因为这个热水袋而情绪低落了好几天。事实上,热水袋只是个诱因,而那些再也追不回来的家的温暖, 才是戴国超真正难过的事情。 冬季供暖果然提前了好几天,摸上去烫手的暖气片让屋子里干燥而暖和。迟骋将爸爸送来的毛毯折起来放到了床头。不用盖在身上, 垫在背后当靠枕用倒也很舒服。 紧张而有序的学校生活一天天飞逝而过。联考的余温还没退尽,期中考试就已经近在眼前了, 而迟骋的生日也将尾随着考试姗姗而来。 这些日子, 池援挖空心思绞尽脑汁, 总算给准备了一份还算满意的礼物,就等着考试一结束给迟骋一个惊喜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 池援总觉得迟骋这两日的情绪有些低落, 本来就难能可见的笑容也更加稀缺了。池援看在眼里, 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可迟骋却只是敷衍的一笑摇摇头, 完全没有想说点什么的样子。 池援心里翻涌起一种被隔绝在外的失落感。 他私下询问戴国超和毛江, 没想到连他们两个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能跟他姥姥去世有关吧!初三那年冬天, 也就是期中考试前后吧, 他经常请假,连期中考试都没参加。后来他回了学校, 我俩也问过,可他一句话也不说。我也是后来才听我奶奶说, 方奶奶不在了。” 池援联想起迟爸爸跟他讲过的事,心里有了猜想。 晚上下自习之后, 池援早早地就将迟骋拉回了宿舍。一进门, 池援便反手将门锁上, 一把将迟骋拉进了自己怀中。他什么也没有说, 就只是抱着他。 迟骋将脸藏进池援脖颈间,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 姥姥的去世对于迟骋来说,打击并不比mama的去世来得小。 从姥姥旧病复发,爸爸签署了放弃治疗,直到姥姥离世,不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那时候,如果姥姥能够接受放射治疗,姥姥也不至于走得那么痛苦那么早。 一开始,迟骋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爸爸为什么要签署放弃治疗协议,直到后来,迟骋看到了姥姥生前留下的手记和遗嘱,他才慢慢地试着去理解和接受。 姥姥只生了mama这么一个女儿,再无所出被迫离了婚,之后她没有再成家,独自将mama抚养长大。好在mama秉承了姥姥的坚强和聪慧,从小到大都很优秀。 一直以来,mama的都是姥姥的骄傲,是她向前婆婆无声抗争的一张王牌,却没有想到,mama会那样仓惶而凄惨的离世。 姥姥心里一直支撑着她这么多年的支柱轰然垮塌了。虽然她还强撑着继续照顾着迟骋,然而当她得知了自己的诊断结果之后,她几乎没有纠结,就在接受治疗苟延残喘和放弃治疗的选择面前,毅然选择了后者。 姥姥离开的那晚,天空飘落了薄薄的一层雪。她最终也没能再多撑一天。 第二天便是迟骋的生日,也是多年前她拼了命生下了迟骋mama的纪念日。 迟骋在十五岁生日的那天黄昏,踩着地上薄薄的积雪,目送着殡仪馆的车将姥姥拉出了太平间,消失在了清冷而阴沉的街道尽头。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第二天早上,安老师正在讲台上激情四射的讲课,徐老师突然打断了她,将迟骋叫了出去。迟骋这一出去就一直没有回来。连他的手机都还放在桌洞里没来得及带走。 迟骋突然之间便没了音讯,池援连去戴奶奶家吃中午饭的心思也没有了。他在食堂食不知味地随便吃了几口,便回了宿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