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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不是他告诉我的, 是你自己。” “啊?我自己?” 毛江这才把那晚的事情简单的跟戴国超说了一遍。没想到听完之后,戴国超却又哭了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锤着毛江的胸口。 “毛长你这个大坏蛋, 你明明都已经知道了我喜欢你, 你居然还装作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有多纠结多难过啊?我好害怕你知道了会嫌弃我讨厌我, 会觉得我疯了我有病。我不敢告诉你, 只能悄悄一个人忍着, 可是没想到……没想到……” 这一晚, 他一下子被迫接受了太多令他震惊不已的事情, 脑子里全是被接连的惊雷轰炸过之后的废墟, 仿佛灵魂也已经无处安放。 戴国超锤完了毛江, 挣开他的怀抱蹲在了路边上, 将头埋在胳膊弯里哽咽着没了声音。 毛江便也蹲了下来,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戴国超微微起伏着的后背, 抚慰着他的情绪。 戴国超蹲了半天,感觉脚有些麻了, 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秋夜的石头路面邦硬冰凉,他的屁股刚触到地面, 一股沁凉的寒意便“嗖”地一下顺着他的臀缝窜进了他的身体, 瞬间便窜遍了体内的每一个角落。戴国超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感觉每一根头发都抖擞了起来。 毛江见戴国超坐到了地上, 连忙起身要拉他起来。 “国超,别坐地上,太凉了。” 戴国超憋着股子劲儿赖在地上就是不肯起来。 “听话国超,咱们起来去椅子上坐好不好?” 毛江哄了半天,戴国超也无动于衷。毛江无奈,蹲下身子揽住戴国超的肩膀,另一只胳膊往戴国超膝弯里一抄,便将人抱了起来,朝着几米开外的长椅边走去。 团成一团的戴国超猝不及防地腾空而起,心下一紧张,不由自主地就抱住了毛江的脖子。 毛江走到长椅跟前,小心地将人放在了椅子上。 惊魂初定的戴国超,揉了揉醉蒙蒙的眼睛,扬起圆润的娃娃脸,看了毛江良久,直到确认眼前的人是真的,他才怔怔地问到: “你前面说的都是真的吗?不是我做梦,也不是我幻觉?你……真的喜欢我?” 毛江深情地看着戴国超的眼睛,郑重地点着头回答了他:“是真的,你没在做梦,也不是幻觉,都是真的。” 见戴国超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毛江在戴国超身旁坐下来,将戴国超的脑袋扣到了自己的肩窝里,用脸颊轻轻地蹭着戴国超的头顶,缓缓地开始诉说: “这辈子第一次心动,就是因为你。那时候的你小小一只,坐在教室的最前排。上课的时候,我一边看着黑板一边看着你的后脑勺,想像着什么时候你能回头看我一眼,我就心满意足了。” 毛江顿了顿,长长地舒了口气,好让自己跳得有些疯狂的心脏能有个喘息的机会。 “后来,你上课捣蛋被老师发配到了最后排,我才有幸跟你成为了同桌。那时候,我真的是又为自己高兴又为你感到委屈,可是没想到,你居然还挺开心的。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你,一直积攒到了今天这么深厚。” 说到这里,毛江抬起头,举起空闲着的那只手来对着夜空,信誓旦旦地说道: “国超,我喜欢你!毛江喜欢戴国超,日月昭昭,真心可鉴!” 戴国超忽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嘟着嘴定定地看着毛江。看着看着,心里的委屈就决了堤。 “毛毛大坏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我要是知道你们都这样,我还害怕个毛,孤单个屁啊?要疯要死不都有你们和我一起吗?可是你们居然一个个全都瞒着我,呜呜……” 戴国超将脑袋埋进毛江的胸膛,用力地在他身上蹭了蹭,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原来毛江已经喜欢了自己这么久,原来自己一直都被包裹在喜爱当中而不自知。戴国超你是有多迟钝多蠢啊?这么多年一无所知,还一天到晚胡乱猜忌乱吃飞醋,居然还好意思跟毛江诉苦埋怨毛江?戴国超你到底是有多大一张脸啊? 戴国超不过撑了两个多月,就深深地感受到了爱而不得的痛苦,毛江这些年又是怎么挺过来的呢?想到这些,戴国超好生心疼毛江。他缩在毛江怀里深刻反思,越想越觉得自己深深地有愧对这么好的毛江。 毛江一下一下地轻抚着戴国超的肩头,深怀歉疚地说: “国超,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不该让你等了这么久。” 一直以来,毛江都宠惯了戴国超,总是顺着戴国超的心性来,他一时无法接受,那就不要给他增加需要接受的负担,他不想太早让毛江知道,那他就装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都选择了把自己的心意深藏起来,殊不知,他们要是都能够再勇敢一点,便不会有这些日子的别扭和辛苦了。 戴国超喃喃地反问道:“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毛毛,你就是对我太好了,太宠着我惯着我了……” 毛江笑着轻轻地刮了一下戴国超的鼻子,宠溺地说道:“我喜欢,我愿意。” 戴国超总算破涕为笑了,可他还是觉得心口有些闷闷的疼。他心疼毛江,这些年默默地喜欢着自己而从未企图过任何回应,包容着自己的缺点和任性,处处护着他,时时关照着他,他欠着毛江的好,这辈子都还不清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