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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巷子外时,老冰棍推车已经离开,禇钦江手上拿了两根,在原地等他。 路倏过去,禇钦江扔给他一根:“那个叔叔自己做的,之前有个女孩在这,她说很好吃。” 冰棍外不是塑料袋,用一层油皮纸包装的,路倏撕开油皮纸,咬了口。 和普通盐水冰棍差不多,口味偏甜一些。 “怎么样?”禇钦江也撕开包装。 “还不错。” 外头太阳矮了点,不像先前那般炎热,附近一片树荫盖下,清风徐徐,俩人闲庭信步似的穿过居民楼,走去外头小路散步。 路倏不知道打哪儿折了根枝条,手欠的往禇钦江脖子搔。 禇钦江怕痒往后躲,反手从路边拽了两根狗尾巴草,不甘示弱的挠回去。 两人幼稚的你挠我我挠你,玩着玩着就忘记自己手上还有根没吃完的冰棍,胳膊无意间甩了一下,冰飞出去,手里只剩根棍。 还没来得及笑出声,余光里一只白色大鹅,扑棱着翅膀冲了过来。 两位不谙世事“城里少爷”正纳闷这鹅跑什么,路倏的小腿,就被那张尖嘴毫不拖泥带水的一口叼住了。 短暂的死寂过后。 路倏崩溃:“我cao——!” 疼得险些一蹦三尺高,他提脚去踹,大鹅铁骨铮铮,誓死不松嘴。 禇钦江急了,拎起一块砖拍过去,大鹅立刻改变目标,勇猛的直奔禇钦江。 路倏:“跑跑跑跑跑——” 禇钦江也崩溃了,拔腿就跑:“它追我们干什么啊!” 路倏捡石子扔鹅:“那冰砸到它了——” “谁家的!”禇钦江眼泪都快跑出来了,“能不能带走!” 两人一鹅在路边打架,大白鹅战斗力过强,长嘴只要咬到人便不轻易松口,非常的所向披靡。 路倏晃来晃去的躲,一个没注意,脚下踩空,侧身向后倒去。 禇钦江大惊失色的拉他,结果重心不稳,连带着一块儿栽进了路边的泥田里。 大鹅趾高气扬俯视他们一眼,雄赳赳气昂昂离开了。 路倏:“......” 禇钦江:“......” 相互对视一眼,对方狼狈的模样映入眼帘,禇钦江噗嗤一声笑了。 “你笑屁。” 路倏抓了把泥抹他脸上,几秒后,自己也没忍住乐出声。 两人蹲田里一通瞎乐,笑到最后肚子都疼了,脸上身上头发丝里,全是脏兮兮的泥。 “这鹅怎么他妈比狗还凶?”哈了半天,路倏想不通的说。 “野生的,”禇钦江摇头,“搞不过。” 趁这会儿周围没什么人,防止丢脸丢到整个村子里去,二人从泥田里爬上来,闷头往奶奶家走。 奶奶坐在屋外庭院摘菜,一抬头看见两个泥人,当即惊得哎哟了声:“你俩跑哪打滚去了?” 路倏自觉丢脸,要面子道:“我去换衣服。” 奶奶连忙拦他:“皮猴子!鞋脱了再进去,别把地板弄脏。” 禇钦江立刻蹬掉鞋袜,奔上二楼冲进浴室。 路倏错失先机,只能去一楼。 洗完澡,总算挽回了丝丝颜面,奶奶在后院喊:“俩臭皮猴出来——” 禇钦江闻声过去:“怎么了奶奶?” 奶奶指地上两只圆盆和搓衣板,笑眯眯说:“自己把衣服上的泥搓了啊。” 禇钦江转头喊:“yan,出来洗衣服了。” 路倏叼着牛rou串出来,靠在门框边,往禇钦江嘴里塞了一串。 奶奶上前,一手捧一张脸,十分慈爱的说:“不洗完不准吃饭。” 洗衣盆里贴心的放好了水和洗衣粉,两套衣服分别扔进去,泥化开,水顿时有些泛黑。 不过好在夏天衣服薄,没那么难洗,禇钦江像模像样的蹲在盆边,认真的用搓衣板搓起来。 路倏饶有兴致打量他的动作:“这么贤惠。” 禇钦江头也不抬:“你要不要娶回家?” “考虑考虑。”路倏说。 “我还会做饭,”禇钦江自荐,“会打领带能按摩,很抢手的,再考虑没了。” “谁来抢?”路倏懒得费劲手洗,搓衣板抽出来扔旁边,直接上脚踩,“我在你身上做了记号。” “做什么记号?”禇钦江感兴趣问。 “你觉得呢?”路倏别有深意说。 “大白天的,”禇钦江悠声道,“不好吧?” “想什么呢。”路倏笑起来,往他身上踢了点水。 “想你。”禇钦江手浸在洗衣盆里,水面漂浮一层白厚的泡沫,低头说,“yan,看我。” 路倏顺其视线看去。 禇钦江双手慢慢浮出水面,十指指尖抵在一起,环成桃心状,桃心上覆盖了一面透明泡泡。 夕阳缓缓落山,天上染了成片的余晖,仿若金色烈焰的晚霞铺陈开来,被缩影在透明气泡里。 方寸之间像是装满了整个世界。 禇钦江手指轻巧一挤压,泡泡变为完整的圆形,容纳了夕阳与天空,悠悠然飘向路倏。 “我把落日送给你,”他轻声说,“别考虑了。” — 晚饭过后,爷爷奶奶说要去西瓜地。 那边搭了个凉棚,这几日正是收成时候,怕有小偷光顾,家家户户得轮流去守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