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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梓砚认真点头:“我晓得,我会小心不连累你的。” 傅言卿想要开口,却还是止住了,看着赵梓砚的身影没入夜色中。赵梓砚,这样的人会不会成为第二个赵墨笺? 自从那日傅言卿见了赵墨笺后,赵墨笺时不时便会来云烟院 这年八月,赵墨笺向景帝讨了个恩准,让傅言卿陪她一同国子监。 景帝看着规矩朝他行礼的傅言卿,满是威严的眉眼间倒是有些温度:“长宁来宫中也一年多了吧,朕这一年忙于国事,也没能太关心你,听淑仪说,下面人委屈你了?” 傅言卿摇了摇头,看着上座一身龙袍的威严男子,眼里带着丝敬仰孺慕:“多谢陛下挂念。长宁不委屈,在云烟院吃穿用度都已然很好了。是娘娘和陛下疼长宁,这才觉得长宁委屈了。” 赵景看着眉宇间依稀透着欢欣天真的小人,又看着她眸子里的敬慕,心里顿时觉得愉悦,听了傅言卿的话,更是开心。 “哈哈,小小年纪,却是乖巧懂事,西南王好福气。” “父王说了,长宁得陛下赐封号,又能入宫沐浴皇恩,是长宁得福气呢。” 赵景捋了捋胡须,笑意真诚了几分,挥了挥手:“墨笺与你投缘,你也该去学了,日后你就陪着她一同入国子监吧。” 傅言卿和赵墨笺两人忙上前谢恩,这事也就落定了,而两人感情,也在一同念书中,迅速“升温”。 这日上完课后,赵墨笺带着傅言卿回琼华宫一同用膳,萧淑妃看着她们二人,慈爱十足:“今日用了一天功,怕是累坏了,笺儿,长宁,多吃些。” 说罢给两人俱都布了菜,赵墨笺看了眼萧淑仪,也跟着将眼前的芙蓉鱼羹盛了递给傅言卿。 傅言卿微微笑了笑:“谢谢娘娘,七殿下。” “长宁,你别叫我殿下,听着怪别扭,以后便就我阿笺吧。”赵墨笺想了想,开口道。 傅言卿手微微一颤,眼底划过一抹痛色,脸上状似有些为难。 第7章 “笺儿说的不错,你们感情好,也别唤地如此生疏。” 傅言卿抿了抿嘴:“嗯,阿笺。”距她重生回来,她已经和赵墨笺交好快一年了,比之前世,在她刻意之下,两人感情却是比上一世“好”了许多。 “不错,这样才好。长宁,如今都快十一月了,天气也凉了。上次圣上赏赐的流云锦我特意留着,让徐姑给你量下尺寸,得给你备新衣了。” 赵墨笺撇了撇嘴:“母妃,您也太偏心了,长宁有流云锦,我呢?” “哪里敢少了你的,竟是吃醋了,别让长宁看笑话。”一句话出,桌上气氛看似欢欣许多,傅言卿脸上透着笑意,心里却一片冷凝,好一副温情脉脉的做派,难怪自己怎么都认不清啊。 回了自己院子,傅言卿深吸了口气,看着迎上来的两个模样极其相似的侍女,低声道:“备好热水,我先沐浴。” “郡主,可是乏了?” “嗯,有点。”傅言卿笑了笑,将身上的披风递给琉璃。 琉瑜看着眼前生的精致可爱的小郡主,察觉到她面上的疲惫,忍不住有些心疼,忙接口道:“那奴婢去准备晚膳,郡主沐浴完可得用膳。” 看着两人各自赶着去准备,傅言卿眼里多了丝暖意。这对姐妹是她五个月前救下的,她二人原是在尚衣局当差,却是不慎勾破了宋昭仪送来裁衣的云罗锦缎。宋昭仪一向跋扈,对待下人更是严苛,而那时宋昭仪势头正盛,尚衣局怕惹麻烦,再说云罗锦缎乃是御赐用物,想要直接将两人杖毙。不过是两个粗实宫女,宫里从不会怜惜她们的命。 那日傅言卿恰恰也去了尚衣局,而手里拿的正是萧贵妃给她置新衣的云罗锦缎,她自己被这皇宫戕害过,也没办法看着两个姑娘,因为那一条划痕而送命。打点了下尚衣局管事,借着萧贵妃的声势,将布换了,顺便将两人保了下来。 这几个月下来,两人一直很尽心,虽然傅言卿不敢完全信任她们,可是一些日常生活上,两人当真是贴心。一些事情交给她们做,也是守口如瓶,从不多嘴,这样深得傅言卿的心。 等到傅言卿沐浴完,用过晚膳后,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吩咐琉璃和琉瑜退下后,便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 此刻外面一切都透着一股静谧,沉沉的天幕间只零星点缀着一些星子,相距甚远,看起来颇为孤寂寥落。 天上星光凋零,天幕之下广阔的皇城却是星星点点都是微光。宫殿的轮廓在夜色中隐隐绰绰,层层环绕,显得庄严巍峨。再看其间燃着的灯火,衬着这安静的夜,看似静谧,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祥和。只因置身其中的人,寻不到一丝出路,只能被层层掩埋在宫闱之内。 傅言卿觉得,不过短短一年半,她却觉得自己比上一世磨砺的十年还要累。而她终究要在这其中越陷越深,算计谋划,再也摆脱不了。 正怔然发呆,却突然听一声压低声音的询问:“你怎么了,不开心么?” 傅言卿惊了一跳,回过神看到有些担忧地盯着她的小脑袋,这才舒了口气。 赵梓砚见有些吓到她了,眉头微微蹙了蹙。这一个多月她被萧贵妃送去离京城五十里外的禁军营,营中有个少卫队,专门选择天赋出众的少年自幼苦训,日后作为皇帝的贴身内卫。萧贵妃的兄长乃是左武侯府的中郎将,恰好司管这一事,将赵梓砚送进去,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