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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锋利口器贴脸的场景太恐怖,又或许是今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都已经超出了我妻善逸能够在清醒状态下的承受限度,所以他这声惊恐的尖叫刚脱口而出,在下一秒就戛然而止,惊恐的眼仁向后翻去,被风吹得乱糟糟的金发脑袋“啪叽”一下,就重新埋在了青紫纹路羽织的肩膀上。 狯岳:“……” ——真没用,这废物儿子被吓晕了。 狯岳脸上的表情宛如看透了浮世繁华,冷漠又无语,连扯动一下嘴角都嫌弃累得慌,用眼角瞥了一眼旁边紧跟着他的祸津神,也没在乎这家伙嘴上像装了机关·枪一样不停地说了些什么,毫不客气地开口: “为什么要借刀给你?你把神社的水借给我用不行吗?” ——把刀借给祸津神?虽说他认知中的彼岸常识不多,但也不至于连这都没有防备,要知道祸津神杀人可用不到神器,但凡摸到能取人性命的利器,说不定就瞬间眼珠发红,被与生俱来的本能所支配,毫不犹豫先冲着活人动手——就算是让他自己来,也不能把刀借给祸津神啊。 “……你确定吗?” 扎个短辫子的祸津神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就算是神明,凭借凡铁杀妖怪也很困难,我至今还没见过有神器能做到这种事的,你这样更容易把我灌来的水浪费掉吧?” 能够拥有独立作战能力的神器非常稀少,那个痴女毘沙门天的狮子或许算一个,天神手下的梅雨妖精或许算一个(甚至梅雨还不属于神器),除此之外,夜斗还真的没见过有哪个神器能这么厉害,把甚至一些神明都解决不掉的妖怪杀死……真的存在这么优秀又能干的神器吗? “呵。” 面对祸津神的质疑,狯岳毫不客气地冷笑一声,然后保持着一只手扶着肩膀上扛着废物儿子的姿势,另一只手直接用拇指弹开了日轮刀的刀鞘,握紧刀柄,毫不犹豫向后挥出: “五之型·热界雷。” 灼热的空气中瞬间斩出了一道蓝紫色的闪电,“噼啪”的电弧声不绝于耳,将空气电焦又分解,蔓延出一片guntang的热量,连着鼻尖都能嗅到焦糊的气味,宛如深夜落雷,“轰隆”一声就向着外形诡异的妖怪劈了过去。 虽说因为属性克制并没有对妖怪造成什么伤害,不过这也直接简单粗暴地证明了实力,夜斗向来都是一个特别识时务的祸津神,见此情形立刻毫不犹豫,双手把水壶奉上:“您请。” 狯岳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的日轮刀往他面前一横,理直气壮地指使道:“浇在我的刀上。” “好嘞,小的这就来——” 夜斗立刻熟练地拧开水壶盖,格外狗腿地凑过去,一滴也没有浪费,将这壶里的净水稳稳淋到了交叠的两振日轮刀的刀面上——等等,两振? 自己的刀上突然压着又叠了一振刀,就算是狯岳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怔忪地看着清澈的液体流淌过两振日轮刀,再顺着倾斜的刀尖缓缓滴落——狯岳下意识抬起头,和同样一脸茫然的祸津神对视一眼,同时一愣,随后表情一致地转过头,诧异地看向了另一振刀剑的主人。 本应被吓晕的我妻善逸仍旧趴在自己师兄的肩膀上,不过不同于之前单纯的“被扛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微微撑起了上半身,手里稳稳地攥着自己的刀,双目紧闭,表情沉稳,完全看不出来醒着还是睡着,就这么对两人的目光视若无睹地把自己的刀面凑过来,毫不客气地也蹭着接了一刀面的净水。 狯岳下意识开口:“喂,善逸,你——” 话还没说完,他就突然听到自己耳边突然响起了吸气的声音,微凉的空气挟裹着大量氧气被吸走,再顺着嘴角溢出“滋啦啦”作响的白雾,废物儿子仍旧是双目紧闭的状态,但整个人的气质却仿佛换了个人,凌厉到无法描述,差异明显到比人格分裂还人格分裂,气息也瞬间锋锐起来。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 原本老是在肮脏尖叫大哭的声音沉稳了下来,带着从肺腔里传递出来的震动,顺着肢体的接触一直蔓延震撼到狯岳的心脏,他就几乎目瞪口呆地看着废物儿子宛如大变活人,又好像被谁给夺舍了一样,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个样,并且紧接着,他的眼前瞬间飙出去一道金色闪电。 随后,在下一秒,那只长相猎奇的翻车鱼妖怪就从中间被整整齐齐切了开来,从头到尾一刀分体,断面平整光滑,最后缓缓消弭,在空气中散去,无影无踪。 “……你怪被抢了。” 夜斗小声说: “我说,你师弟很厉害的样子嘛,我上次见到能杀妖怪的人类已经是很久之前了,听说是此岸专门斩杀一种叫做‘鬼’的组织的剑士来着……叫什么名字我忘了。” “是鬼杀队。” 狯岳低声回答道。 “哦哦,对,是这个名字来着。” 夜斗立刻点点头,“这个组织的人都很厉害啊,明明是人类,但是力量却非常强大,只是可惜这群人根本没有办法成为神器。以前还有个带日轮花札的剑士,他死的时候好多神明偷偷在他旁边守着,不过他的灵魂完全没有逗留,直接就前往彼岸了来着……” 之后的话狯岳也没有听清,他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旁边嘀咕什么的祸津神身上,就连最后对方讨个没趣和他道再见也没有理会,只是有点心情奇怪地看着不远处仍旧保持着霹雳一闪俯身姿势的金发师弟,分辨不出来自己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