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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以后会成长为多么厉害的人物,现在的许烬也还是一个心肠柔软的孩子啊。会疼会委屈会孤单,也会渴望关怀吧,纵然那关怀来自一只弱了吧唧的貂。 再次确认这貂很有灵性,那双黑黝黝的豆豆眼直盯着自己。许烬神色迟疑,摸了摸貂的小脑袋,又一路向下捏了捏那条毛茸茸的尾巴。 看着脏兮兮的,毛毛却很柔软,一点都没有打结或者黏在一起,摸着手感特别好。这还是第一个对自己释放善意的,又是只不晓得有没有主的小动物,许烬很心动。 他很想养这只小兽作伴。纠结再三,他抿唇对知知道:你愿意跟着我么?愿意的话就叫一声,不愿意就叫两声。 没关系的,看这小兽毛发脏脏的模样,或许真的是无主的。他可以拥有这只貂,藏在院子里谁都发现不了。 许烬在心里这样说服自己,犹豫一番坚定了想法。他不会禁锢这只可爱的小兽,若是有一天这小东西要走,他会放其自由的。再或者它的主人找过来,自己也会物归原主。 不知道小少年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纠结是在做什么。知知倒是很高兴,嗷的叫了一声,小短腿颠颠地靠近小少年,将下巴搁在小少年的腿上,趴着不动了,小尾巴欢快地摇着。 这傻乎乎的貂真的愿意啊。许烬意外又隐约生出几分欢喜,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嘴唇,唇角不自觉弯了一个很小的弧度。 不想被人看到这只貂,他将知知拢进宽大的袖口,弯腰将桃枝上剩余的几个桃子一块儿摘了下来,同样收到袖口中。 察觉到小兽在衣袖里钻来钻去,甚至想将脑袋伸出来,许烬用手指戳了戳那颗小脑袋,安抚道:别闹,我们回去了。 早晨微微亮出门给夫人请安,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了,太阳渐渐西斜,天空中布满漂亮的霞光。 被分到许烬院子里伺候的丫鬟见他回来,收起院子里石桌上的果子皮与瓜子壳,将吃剩的东西收好才迎上前去:烬少爷回来了,可曾用过饭?奴婢去为您传膳? 好。在外人面前,许烬一向是寡言少语的,也从不轻易展露笑颜,落在别人眼里便是面无表情。 丫鬟对他的态度不满。好歹自己是夫人院子里出来的,这个不受宠、被夫人拿捏在手里的小少爷也真是不懂人情世故,怎么也该给她两分面子才是。 心里是这样想的,面上难免带出两分。丫鬟脸上挤出来的笑淡了些,呵呵道:那烬少爷稍等,奴婢去为您传膳。 许烬没有在意那个丫鬟话里的不满,等人一走,他就快步进到屋里,将门关上后才把小兽放了出来。 被闷了一路,知知跃到地面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豆豆眼湿湿润润的。昨晚她没能进到屋里,如今转了两圈再一看,这屋子里的摆设实在简单得过分。 一张普普通通的床,一张木头桌子,上面放了茶壶与两个饮水的水杯。再有就是两条凳子,其余就没什么了,连个遮光的窗布都没有。 之前将侯府都走了一遍,知知发现许烬住的这屋子还不如下人的房间。下人住的房间好歹装饰过,瞧着没这么简陋。尤其是丫鬟,房间里往往摆上几束花增添色彩,甚至还有梳妆台。 嗷叽。知知扒拉着小少年的衣服下摆,想要安慰他。不说别的了,看这房间就能清楚小少年在侯府过的什么日子。果真是爹不疼,连在居住与饮食上都能被苛待。 神奇的,许烬看懂了这小兽是什么意思,忪怔了一瞬后笑开:没关系,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已经很好了。 去传膳的丫鬟没有很久就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靠近门还没抬手敲,她似乎听到屋子里有轻轻的说话声,还有什么玩意儿嗷嗷的声音。将耳朵贴在门边细听,那声音又没有了。 她还想凑得更近,猝不及防门被打开,她险些没站稳,差点把手上端着的托盘摔出去。对上小少年平静无波的眼神,丫鬟讪笑一声:烬少爷,奴婢已经将晚膳端来。 许烬接过托盘,没有让丫鬟进到屋里:准备好水,用过饭我要沐浴。 是。丫鬟得了吩咐迟迟不愿走,伸长了脖子往屋子里张望。 你在找什么?许烬板着脸的时候还是唬人的,那丫鬟有些疑惑地收回视线,应了句:没什么,奴婢这就去准备。 晚上的膳食就是一碗米饭,还有小半盘炒青菜与青椒炒rou。菜是放在一个盘子的,青椒软软的还呈现青黄色,一看就是中午做得太多没吃完剩下的。 没养过貂,不知道貂喜欢吃什么,许烬将碗里的米饭夹了几筷子到盛菜的盘子里。已经饿过了头,他现在也吃不下太多,多少尝了点炒青菜就搁了筷子,把整个盘子放到地上:过来吃饭。 闻到饭菜的香气,知知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只是见丫鬟端过来的饭菜量那么少,她不好意思跟小少年抢吃的,强忍着别过眼装作瞧不见。 谁想到许烬会喊她吃饭呢。知知愣住,小爪子往前勾了勾,迈着步子到小少年跟前仰头望着,仿佛在确定他吃饱没有。 我吃不下了,你吃吧。许烬眉眼柔和,后头还说了什么知知没听见,她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一头扎进盘子里埋头干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