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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清晨,张吹荷回来,果然面色不虞,抹了把脸,又死了两个。 她看了眼在灶房准备早饭的阿凌婆,对宗越说,这事族长下令封锁消息,你别跟我阿母说。 宗越自然同意。 吃完早饭,张吹荷回房内休息,宗凌也趁着白天出去走走。 蛊师寨里到处是来访的游人,她们并不知道,此地已经发生好几起严重命案。 大概因为昨晚的事,白天寨子里出没的蛊师明显比昨日少了许多。 宗越一边闲逛一边记下村里的地形和布局。 就在往回走的时候,又遇到阿凌婆。 阿凌婆挎着个篮子,说她要去山上采菌子,问宗越要不要去,宗越自然是答应了。 以前这后山我们普通人是不敢来的,自从蛊师大人们在山腰建了拦截虫兽的防护网,才好了些。阿凌婆说。 不过为了安全,一般人还是只会在山脚采菌菇。 我们这里坏的地方坏,但好的地方也好得很嘞。只要一场大雨,第二天山上漫山遍野就是菌子。阿凌婆骄傲地说。 宗越笑笑,按她的指导采地上的白色菌菇。 采着采着,宗越忽然指尖一愣。 只见湿滑泥沼的地面上,有一条细蛇蜿蜒爬行过的痕迹。 看方向,像是上山。 那痕迹不过一指宽,这么小的毒蛇按理说就算咬人,也吃不了人。 怎么了?阿凌婆回头看宗越,发现她一直维持着弯腰的姿势,问道。 没什么。宗越将那朵白菌菇拔起,朝山上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她没看到的是,山上同样有一双红色的眼,在暗暗吐着蛇信观察她。 采完菌菇,宗越和阿凌婆就回家了。 傍晚,张吹荷前脚刚走,后脚一条细长的小蛇就顺着门洞爬进了阿凌婆家。 第46章 这条细蛇浑身黢黑,悄无声息地爬行在日落后的黑暗中。 宗越原本在房内自己和自己对弈,阿凌婆敲开房门,寨子前的小芳家摘了些李子,下午你去集市的时候她们送过来的。我刚给洗了,你尝尝。 竹篮里的李子黄中透红,正是半数的时候。 宗越尝了一个,酸甜可口,生津开胃。 她点点头,看她喜欢吃,阿凌婆就将竹篮放下了。 宗越瞥了眼庭院,就收回目光。 有影子从还未来得及关紧的房门缝隙处钻了进来。宗越恍若未察。 嘶嘶嘶 莫名的响声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清晰。 烛灯颤了颤,就在那东西接近自己脚的时候,宗越拈起一枚棋子直接弹上去。 那东西被正中脑壳,似乎怒了,张开蛇信就朝宗越扑了过来。 宗越拈起一枚白棋再次将那东西击退。 屋内的几盏烛火倏然全亮了起来,宗越借着烛光细细打量那东西。 那是条相貌普普通通的细蛇,就是山间田野常有的土蛇,除了眼睛是红色,跟其他蛇没有区别。 它红瞳竖起来,上半身也竖起来,显然被宗越激怒。 它像被充满气的气囊,身躯逐渐膨胀起来,浑身一股子煞气。 而宗越则慢悠悠地拔出放在桌边的长剑,都说打蛇要打七寸,我这是该拿尺量吗? 细蛇被宗越激怒,它这几天吃了不少人,修为大增。 就在它冲宗越咬去时,它的身体忽然不受控制地歪了一下。 正是这一下,让它避开了宗越的剑。 凌厉的剑气落在地上,地上的地砖四分五裂。 它如果不是身体忽然失控躲了这一下,裂开的就该是它的尾巴尖。 宗越也注意到,就在刚才那一瞬间,细蛇的蛇脸骤然变成人脸。 来回巡防的蛊师被屋里的动静吸引。连忙带人闯进房内。 是那条作乱的虺!有人惊呼。 一时人人自危,竟没有人有勇气对上这条吃人的虺。 那虺迅速恢复手指大小,飞快地从地砖的缝隙中穿过去,溜之大吉。 张吹荷这是也赶过来,看向宗越:你没事吧? 宗越轻轻摇头。 蛊师寨的族长这时也闻声过来,命令宗越道:把你看到的全说出来。 宗越也没遮瞒,那是条细长的黑蛇,我上午在后山看到过它活动的痕迹,晚上它就过来找我报复。原本它是又细又长的,我用棋子击退了它,它似乎被我惹怒,瞬间变得有一人大小。我们俩展开了激烈的搏斗,我差点就不是对手,然后你们就闯了进来。 众人看着四分五裂的地砖,仿佛认同了宗越所说的激烈搏斗。 这是那蛇袭击你时留下的?有人问。 宗越嗯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起来,我在那蛇的脸上看到一张人脸。 人脸?那岂不是人面虺。蛊师寨的蛊师们面面相觑。 人面虺是什么?宗越问。 旁人没耐心回复她,张吹荷倒有,她解释说:我们蛊师炼蛊的手法之一,就是将数十种毒虫放到一只罐子里,让他们互相吞噬。活下来的就是蛊王,威力惊人。这其中,除了我们正经蛊师放毒蛇毒蝎毒蜈蚣的,也有些走邪门歪道的蛊师,会在毒罐中放入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