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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玥绫面如死灰,心中已经有了预感,似是无意识地开口问道:为什么? 看在你将死的份上,我不妨告诉你,你身边最信任的人其实是霄儿早早便安排在大宴的线人,你的一举一动皆在她的眼皮底下,你想陷害霄儿又怎么可能成功? 晴天霹雳!姬玥绫一点一点地看向了明珠,颤抖着嘴唇,不敢相信: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是你?怎么可能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她的身边伺候,为她出谋划策,事事为她考虑,凡事以她为先,她能够感觉她的忠诚,所以她信任她、依赖她,在她面前毫无保留。她虽是她的侍女,可她待她如姐妹一般啊! 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她要这样对她! 怪不得,怪不得!她所有的计划都被她泄露给了从霄,她怎么可能成功!她早该想到的,若不是她的宫里有内鬼,她怎么可能输得那么惨! 明珠漠然地看着她,没有一丝歉疚,没有一丝懊悔,只有一丝嘲笑从那弯弯的眼睛里透出。装了那么久的忠仆,她终于可以恢复本性了。 皇后娘娘,你我主仆一场,我可以实现你的一个愿望,你不是一直想见到你的女儿吗?明珠轻扯嘴角,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桌上的那瓶药,你乖乖把那个吃了,就能见到你的女儿了,她早就在阴曹地府等着你了,一个人,好寂寞的。 你说什么!姬玥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疯狂地喊叫起来,爬起身下了石床,冲到了她 的面前,双手死死抓住了她的衣襟,拼命地摇晃,你什么意思?羽箴在哪里?她怎么了?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她不信,羽箴怎么可能死,她只是负气出宫了,绝对不可能死的! 一个丑八怪疯子罢了,只有你拿她当宝。明珠呵呵笑着,任由她摇晃着,整个人像是一片在风雨中飘摇的叶,是我亲自动的手,她的脖子可真细,我轻轻一拧,就断了。她比划了一个手势,慨叹了一声。 啊你这个魔鬼!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姬玥绫像疯了一般骂她,打她,恨不得杀了她。 她怎么可以杀了羽箴?怎么可以! 明珠任由她骂着,打着,不躲,也不反抗,她的头发乱了,她的脸上被她划出血痕,她的衣服被她撕碎了,没关系,她一点也不在乎,不就是皮rou之苦吗,她受得住。 赵媚和傑影冷眼旁观,看着这对主仆反目成仇。 直到姬玥绫发泄完了,没了一丝力气,喘着气匍匐在地,明珠慢慢站了起来,从石桌上拿过那瓶药,打开瓶塞,转过身去,跪在了她的面前,轻声说道:皇后娘娘,奴婢送您上路吧。她单手钳住她的下巴,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瓶子里的药悉数灌进了她的嘴里。 其实,姬玥绫已经不想反抗了,羽箴已经死了,她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赵媚冷眼看着姬玥绫没了气息,视线落到明珠身上,看着她一身的狼狈和伤痕,看着她一脸的冷漠和阴狠,心头不免有些胆寒。这丫头是个狠极的!不过也是,没有一颗狠心,怎么能在大宴平平安安待上这么多年。 她从怀中又掏出一瓶药,丢给了她,说道:霄儿给你的,他说,从今往后,你自由了。 明珠愣愣地接过,低头看了一眼,鼻翼竟有些发涩,大人就这么放弃她了吗?从今往后,他再也不要她了吗?她宁可不要这解药,她宁可一直被大人控制着,好让她安心地为大人做事。 赵媚看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带着傑影离开了。 从霄是个说到做到的,用过晚膳后,去了景明宫。他去景明宫做什么,秦樱樱不得而知,想来应该是和二皇姐相关,他会出卖二皇姐吗? 公主,喝点麦芽茶,消消食。丁虞端了茶过来,放到了她的面前。 秦樱樱晚膳吃得有点多,觉得胃里有些撑,可她又懒得出门散步,丁虞便找来一些炒麦芽,泡了茶给她喝,据说能消食。 他还不回来。秦樱樱一边喝着茶,一边频频往外面看去。天色已经黑了,从霄出去有一会了,她有些想他。 丁虞笑了:公主,大人出去半个时辰没到,您就等不及了吗? 只有半个时辰吗?她怎么觉得已经等了许久?她皱了皱眉,又看了看外面,心情有些焦躁。 是的,只有半个时辰呢。丁虞看她脸色不太好,忙道,公主,您要是累了就先上床歇着吧,大人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不累,睡不着。秦樱樱闷闷的,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看着外面茫茫夜色,望眼欲穿。 明日他们就要启程回大祁了,丁虞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只待明天天一亮,他们就出发离开。可是,她的心里却有些不踏实,回大祁的一路不会容易,从霄从大宴借兵,届时两国会开战吗?她不喜欢战争,可有时战争也是无奈之举。 如果人没有太多野心就好了。 黑暗中有一个人影走近,秦樱樱定睛一看,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一下跑了出去。 跟在一旁的丁虞拉都拉不住,愁得在心里直叹气。公主每次见了大人,都像一只 欢脱的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