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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那番话,他半个字都不信,他与她相识已久,她是什么样的性格他岂会不知,她绝无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她偏偏说了,还是趁他醉酒的时候他无法理解。 他又听着她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无非是些表衷肠的话,若非他耐性好,早就甩开她出门了。这与他本来的设想完全不同,他自认对她足够了解,倘若他醉醺醺地进入新房,对她不敬,她必定大发雷霆,与他争吵,而届时他也能顺水推舟地离开,与她分房而睡。 这桩婚事,本就是皇帝为了笼络他、监视他而强加给他的,他要他娶,他便娶,娶了,如何对待这位他名义上的妻子,那就全在他了。 只是,她这是在搞什么鬼? 她在他耳边说得没完没了,他本来听得不耐烦,但被她这么不停地念着说着,再加上本就有三分醉意,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待他一觉醒来,房里的龙凤双烛还燃着,而她已经伏在床沿睡着了,她的手还抓着他的手,枕在头下。 从霄侧过头,看着她沉睡的容颜,微微皱起了眉头。左手被她枕得血脉不通,他想抽回,试了试,却没有成功,而她嘤咛一声,抓住他的手紧了紧,令他的眸光更沉。 他眯起眼看她,诚然,她生就一副好相貌,这张脸足以魅惑众生,却打动不了他。在那精致的妆容下藏着怎样的祸心,他尚未得知,但她若是做出任何有损他利益的事情,他定不会放过她。 他的神情冷冽而阴沉,突然,他毫无预警地抽回手,力道之大吓得秦樱樱猛然惊醒,抬起头,茫然无措地四下看了看,最终视线落到了他的脸上,对上他淡漠无情的双眼,无比的害怕与委屈袭上心头,眼泪扑簌簌落下,花了妆面。 她都已经这般委曲求全,床也不敢睡,只能趴在床沿眯上一会,又饿又冷,哪曾想一觉醒来就要面对他又凶又可怕的冷脸,让她如何还能抑制住满心的悲哀,早已积聚的泪水倾泻而出,她不停地擦着眼泪,脸上很快便一片狼藉。 哭什么?从霄皱紧眉头,声音清冷而不耐。 哭什么?她为自己悲惨的命运哭。哀哀戚戚看他一眼,她渐渐止住了哭声,低垂着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 从霄略显烦躁地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准备离开。走出几步,却又停了一下,微转过头对她说道:把脸洗下。 一团糟,丑死了。 第3章 秦樱樱恍恍惚惚一觉醒来,新房依然还是新房,外头的阳光投进屋子,带来些许温暖。桌上的龙凤烛已经燃尽,告诉她一切是如此的真实而又虚幻。 昨日从霄醒来后便离开了新房,而她洗净脸之后爬上了床,盖紧被子,在无穷的担心和害怕中度过了一夜。 一觉醒来,一切未变。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她的两个宫女:眉儿和灵雀。她坐起身,让她们进来了。 眉儿端着热水,灵雀拿着干净的衣服和帕子进了房间,打算伺候她梳洗。 秦樱樱没什么精神地下了床,眉儿为她换上新的衣服,一袭纯白的齐胸襦裙搭配青色披帛,衬得她身姿纤柔动人。 收拾床铺的灵雀看到床上干干净净,回转身小心地问了一句:公主,昨夜国师大人没有在新房过夜吗? 嗯。秦樱樱轻轻应了一声,精神还是恍惚的,原本清澈的眼眸也缺了些生气,黯然如灰。 国师大人昨夜喝醉酒是不是怠慢公主了?灵雀小心地观察着公主的脸色,心中有些忐忑。公主的脾气向来不好,但从昨日到今日却像变了个人似的,让她也看不透了。 秦樱樱说了句没有,见衣服已经穿好,便自行走到面盆架前,拿下帕子浸到水中,准备洗脸。 看到她的举动,灵雀和眉儿都呆住了,赶紧走过去,慌张地抢下了她手中的帕子。 公主,奴婢伺候您,怎敢让您亲自动手。眉儿慌得声调都变了,若是公主不要她伺候,就表示她是个没用的废人了。--- 秦樱樱睫毛忽闪了下,没有坚持,任由她们去了。既然穿到了这个年代,她就要习惯这里的一切,否则只会徒增她们的困扰与不安。 洗好脸后,眉儿要为她上妆,但她拒绝了,昨日妆面带了大半天,深夜才洗净,她感觉很不舒服,今日是万万不想上妆了。原主的肌肤底子是很好的,根本就用不着浓妆艳抹,而她向来不爱化妆,除了演戏的时候,平日都是素面朝天。 而眉儿听到她的话又是一呆,公主平素不上妆根本就不会出门的呀。 秦樱樱让眉儿帮她涂了些护肤香膏,眉儿要为她梳发髻她也拒绝了,只是让她找了一根发带过来,把乌黑的及腰长发绑起,乖乖地垂落在后背。 适时,国师府的丫鬟送来了早膳,秦樱樱正好饿了,一下吃了两碗米粥和两块糕饼才稍稍觉得满足。 灵雀和眉儿看得面面相觑,公主往日喝粥从未超过半碗呀,糕饼之类的点心也绝不会吃第二块,今日这是怎么了? 用完早膳,秦樱樱在灵雀和眉儿的陪同下出了门,她并没有打算走远,只在房门前的花园里逛了逛,毕竟这地方她人生地不熟的,若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惹怒了从霄,她就前功尽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