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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 是宁王殿下。 见过宁王殿下。 一时间,房里的人纷纷朝来人见礼。 谢容姝听闻宁王二字,心下一颤。 是了。 此刻,她终于想起,昨夜那个耳熟的声音是谁。 宁王殿下,楚渊。 皇帝六子,已故皇后娘娘顾华所生。 因皇后早亡,承恩公临终时,奏请皇上,将年少的宁王送入军营历练。短短六年时间,宁王在军营屡立奇功,却因战场上嗜杀残暴为世人诟病。 想必昨夜那两个家丁口中的煞星,说的便是这位宁王殿下。 只是,谢容姝有些困惑 前世此时,宁王还远在边关,直到两年后,舅舅边关大捷,才跟随舅舅一起受诏回到京中。 此刻宁王的出现,让谢容姝意识到,这一世与前世的轨迹不一样了。 她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可却明白,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极有可能令事情生出未知的变故。 她越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见机行事。 众人落座,宁王楚渊端坐上首,目光淡淡扫过谢容姝,在一脸茫然的念真脸上停了两息,才将视线放回到抱着胳膊、连连喊疼的王晋荣身上。 父皇和贵妃听闻贵府昨夜走水,特命本王来瞧瞧是怎么回事,说说吧,你们二人为何在阿姐灵前如此喧哗。 忠毅侯夫人顾淑,与已故皇后顾华、当朝贵妃顾旖乃亲生姊妹。 是以,死去的姜娴是楚渊嫡亲的表姐。 回殿下王晋荣指着谢容姝,咬牙切齿道:这个道姑装神弄鬼、造谣生事,今日若不将她打杀了,来日她说的话若传出去,没得伤了姜王两家的和气。 打杀?楚渊剑眉微挑,凤眸闪过几丝嘲弄:你这脾气倒比本王还大。 他转头看向谢容姝,命令道:抬起头来。 谢容姝呼吸一紧,颤颤抬起头,与宁王四目相对。 这是她时隔多年以后,第一次见到楚渊。 和记忆里一样,他惯常穿一身白袍,棱角分明的俊美面容上,一双凤眸似寒星般清冷深邃。他周身弥漫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犹如纤尘不染的谪仙,淡漠疏离,让人琢磨不透,更令人望而生畏。 以前,谢容姝总觉得宁王太过冷漠、不近人情,对于他的那些传闻,也心有余悸,怕的很。 是以,当初父亲谢严极力想将她嫁给宁王,她自然不肯,还跑去找外祖母哭求,请外祖母出面劝父亲改主意。 外祖母最疼她不过,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果然让这亲事不了了之。 也正因如此,后来宁王早殇,姜家出事以后,父亲才能以这桩亲事告吹为由,说姜谢两家本就不睦,并以此向宁王的死对头晋王投了诚。 谢容姝看着楚渊的面容,想起这些往事,神色有几分恍惚。 楚渊被她那双大而无神的杏眸盯着,心底升起几丝异样,不过很快就被他忽略过去。 你就是昨夜守在灵堂的坤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说来听听。楚渊淡淡问道。 谢容姝意识到自己失态,忙垂下眼帘,低头伏在地上,将方才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末了,她直言道:世子夫人说她死的不明不白,死后还有人算计她的尸身,想必生前是有人害死了她。夫人命贫道给忠毅侯府捎个信儿,如今既有人要毁尸灭迹,那便索性请仵作来验尸,她也想看看,她到底是因何而亡。 前世,姜娴的尸身在灵堂被烧毁,纵然忠毅侯府在大火之后对姜娴的死存疑,也找不到证据。 谢容姝这几日反复推敲,又偷偷观察舅母那边的动静,估摸着王晋源怕是早已将茶叶上动的手脚,处理得干干净净,忠毅侯府那边应查无所获。 茶叶上查不出来,唯有从尸身上查,才能查明真相。 这也是为何,昨夜长兴侯府欲毁尸,而宁王殿下却带人来救尸身。 谢容姝如今身量还没长开,个子小小,易容之后更显得干瘪瘦弱,即便身穿道袍,看上去也与乡野间没什么见识的小丫头别无二致。 这番话,她用轻软的声音一气呵成,自有一份沉稳和笃定的气度在里头。 听上去不像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倒像真的是在转述姜娴的命令一样。 你胡说八道 王晋荣色厉内荏的斥责声,被长兴侯一个眼神止住。 长兴侯呵呵干笑两声,拿起手边的茶盏,饮了一口茶。 他指着谢容姝,看向代表姜家在此的姜砚:这坤道是令堂带来我府上的,昨夜她为娴儿守灵,我府上便走了水。现如今,她又当众说我儿媳是被人害死的。我倒想问问世侄,你们姜家究竟想做什么?难不成你姜家养出来的女儿身子不好,病死在我府上,你们姜家还想让我阖府为她陪葬不成? 话里话外,长兴侯将这场大火归结为姜家有意设局,暗指姜家是在泄私愤。 姜砚本就是个一点就着的脾气,姜娴是他嫡亲的长姐,骤然离世本就令他哀痛至极。 现下,他又被长兴侯这般颠倒黑白质问,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