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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没有骗雁西,站在镜环山巅,一眼望去,整个蜀京尽数收入眼底,今日的蜀京城,在大红灯笼的映照之下,就像是一座宏大的喜堂,此刻她与萧云谏就像观礼的宾客,见证着此刻的热闹。 只是,再瞧见了这等热闹,自然也就遗憾,未能身临其中,成为这喜堂的一部分。 不过 若现在入京,或许还能观详一番此等场面的尾声。 雁西回头,月光之下,萧云谏站在那颗不老松之下,一脸虔诚在枝干着系着什么。 她走近,这才看清,是两根红布条,也不知萧云谏何时准备的。 萧云谏系好了自己的那根,然后将另外一根,递向雁西。 雁西看着眼前的红布条,犹豫了半响,终于还是伸手接过,然后系在了萧云谏红布旁侧。 她们在峰顶谈论许久,说羊城的旧事,谈蜀京的人情世故,第一次,时雁西对萧云谏敞开心扉,毫无顾忌的侃侃而谈,笑声伴着虫鸣鸟语于镜环山上徘徊许久。 将雁西送回别院已是深夜,折腾了许久,时雁西很快就沉入酣睡之中。 萧云谏却仍站在院中,望着夜中清月,似在等着什么。 许久,许久,居陈这才抱着几盏熄了的花灯匆匆而来,若是雁西在的话,定然能认出,这正是她先前所放。 耽误了这许久,居陈不敢怠慢半分,他将花灯放下,将其中字条尽数取出,送到萧云谏眼前。 萧云谏接过,一一打开,字条虽多,却只有一句话。 愿阿策岁岁年年喜乐安康。 萧云谏低头盯着纸条许久,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手收紧,将纸条搓成一团,扔回居陈怀中,话冷如寒冰。 将这些一并处理了,我不想让她看见半分痕迹。 居陈连连称是,将花灯尽数抱入后院,很快将其付之一炬,半分也不敢遗漏。 第22章 七夕的绮丽余味仍在, 徐将军府纳妾的消息,一日间便在蜀京城内传了遍,即便侯府想要隐瞒于萧云谏也是不能。 前一刻还笑盈盈陪着雁西晃荡着秋千的萧云谏, 下一刻已然阴沉了脸色,他忍着满心焦灼, 与雁西匆匆道了一句, 便出府而去。 于将军府外不远的酒楼, 等了大半日, 这才见宁鞠衣应邀,姗姗来迟。 二人对桌而坐,相顾无言。 不过是月余未见, 宁鞠衣已经憔悴的似换了个人,萧云谏袖中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许久才将心中蓬勃的怒火暂时压住。 他抬手给宁鞠衣斟了一杯清茶, 眼中满是关切与无奈,这么大的事, 为何瞒的这般紧。 我宁鞠衣的手摩挲着杯身,强作欢喜的开了个口, 却已是隐忍不住满腹的委屈,泪显婆娑之态,她别过头,拭了拭眼角的累,哽咽着开口。 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又何须拿出来, 让人平白生了笑话。 宁鞠衣这等忍辱褥负重模样,直让萧云谏恨不得直接奔向将军府, 对那徐宏好生唾骂一番,才能止恨。 可待宁鞠衣,他却是半点重话,也不敢出口,只能不甘埋怨几分,连我也未曾告知半分,夫人可是半点也未将往日情分瞧在眼里。 宁鞠衣摇了摇头,耐着性子向萧云谏解释,你才刚回京不久,我又怎好将这种事劳烦于你,而且纳妾之事,夫君其实也不同意,只碍于爹娘的意思,才不好退拒了去。 可这样的说辞,并不能消了萧云谏的怒气,他挑了挑眉,继续准问道,毕竟宁徐两家结亲之处,可是定好了,若徐宏三十,鞠衣还未生的子嗣,才能纳妾。 如今距徐宏三十之期,可还有三年,这般匆忙之下,宁家也未有表示,实在是让下萧云谏不得不担心。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萧云谏势要寻根究底,而宁鞠衣心中苦楚,却碍于情面,无从发泄,如今得了宣泄之处,自然就不打算隐瞒。 圣上缕缕招夫君进宫议事,乃是因为边南之境,外戚屡屡进犯,更有潜藏细作回报,可汗集结族群,似有侵犯边南疆土之嫌,你也知夫君这一身功绩,皆着在边南打下,如今朝中,他应该是最为了解外戚之人,所以圣上打算派他去边南御敌。 此事,萧云谏也有所耳闻,但知道的并不详近,外敌来犯之事,年年皆有,萧云谏自不觉得,这是借口。这于纳妾又有何干? 宁鞠衣目光幽远间,似穿透了茶盏,神游天际,就连语气,都有些缥缈缈然,我与将军成亲,已近五载,一直未有子嗣,此去凶险,徐家子嗣单薄,恐其中生变,所以府上才起了纳妾的心思,想让夫君在离之前,将徐府血脉传承,此事爹娘也尽皆知晓,于情于理不好拒绝。 萧云谏这才恍然,宁家一向甚宠鞠衣,此事传出,却不见宁家半分动静,这缘由显然在此,不过 他们喜不喜的,在不在乎的,与他都没有什么干系,他只担心鞠衣是否会为此升上哀泣。 那夫人的意思? 宁鞠衣怔了一下,就如同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她嘴角的笑意一抹即逝,眼中尽是无奈与讽刺,我的意思,还会有人在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