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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要是敢公然卖这些物什,被巡逻的金吾卫查到,是要蹲大牢的! 顾钦辞听了半天,总结出来无非三个字: 没得卖。 这下是彻底无功而返了,皱着眉头回府。 都说鱼水之欢。 欢者,极乐也。 可他徒有一日烈过一日的焚身欲`火,却从不曾经历过,长公主也没经历过。 两个只略略知晓皮毛的人碰撞在一起,难免各自有各自的青涩懵懂。便犹如将将摸过缨`枪杆子便提枪上阵的将士,不巧遇上与他半斤八两的敌军。 你一剑刺不中他身体,他一刀砍不到你腿根。看似都铆足了所有劲儿,卖力至极,却偏就半晌不见血。弄得一身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大眼干瞪着小眼,不得已各自撤退。 宁扶疏在睡梦中都不忘嫌弃他吻技差,顾钦辞记忆犹新。 在这事儿上,顾钦辞更怕自己的一窍不通害她难受,在她面前丢脸。 怕给她的第一次留下不太好回忆。这是他的人性,胜过了他的兽性。 因此才跑遍金陵也想寻书肆买两册图画,总该不耻下问,学一学的。 高门庭院深几许,十月凛冬浸萧瑟,垂花重门遮霜寒。 回到长公主府,顾钦辞径直穿过正堂,步子迈入宁扶疏的院子,想去看看她有没有好好喝药。却见院中两名婢女抱着扫帚背靠树干,正歪着脑袋打盹儿,偷懒偷得明目张胆。 顾钦辞刻意踏出脚步声以作提醒,两人登时一个激灵,哆嗦着跪下请罪。 一打听才知道,宁扶疏在一炷香前出府了,配的是厌翟车仪驾,浩浩荡荡。而长公主殿下身穿的却是一袭银蓝色广袖道袍,头戴莲花冠,淡妆素抹,不减慑人气势,又平添仙风道骨。 顾钦辞闻言,转头便去后院马厩牵了匹马,直奔城外玄清观。 车架出了城门,呼啸寒风拍得车窗咯吱震颤。 宁扶疏昨日向小皇帝请辞回封地,宁常雁心底乐开了花,表面上却还得做个三辞三让的谦逊姿态,留她一留。起先说的是尚服局已备好冬至祭天的衮服,请皇姐无论如何行完祭天礼再走。 可那冬至祭天祭的是来年风调雨顺,福泽万民,由天子亲自主持,衮服又是皇帝祭祀天地宗庙时才穿的礼服。尚服局为她制作衮服,必是宁常雁示意,显摆给史官和天下人看的敬重长姐。 至于姐弟二人私底下的关系,如人饮水,不复往昔,她哪里还能穿比肩帝王的衮服。 遂仍以身体抱恙推托,提出自己前往玄清观为国祈福也是一样的,才有了今日这趟。 宁扶疏手捧暖炉,将车窗拉开一条小缝隙。 她视线望出去,琅云与琳絮梳理平齐的发髻因风散出碎发,说道:你们两个上来坐吧。 小姑娘立马攀进车厢内,盘腿席地是为尊卑,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要说平常,自然也有这般好境遇,殿下待她们素来是宽和的,但唯独每每去往玄清观,大多没机会蹭马车。 无他,实在是殿下怜惜小郎君超过怜惜她们,身边三两个郎君伴驾,便把车内位置占满了。 琅云不由得问:殿下,这次去观里待那么久,您不多带些人吗? 不必。宁扶疏道。 骆思衡被她安排去了大理寺,齐渡也安插进了内廷十六卫,宋谪业上次和她争执不虞后,跑回丞相府就再没露面。而后院其他人皆是幕僚,防止宁常雁忽生出心眼查探,不如低调些。 琅云继又追问:连驸马爷也不带吗? 宁扶疏微愣,有些别扭:带他作甚。 她啊,没准是想偷懒。琳絮嘴皮子伶俐,张口就拆琅云的台,毕竟这几天驸马爷照顾殿下,那叫一个细致入微,事事亲力亲为,反倒叫我们俩成了插不上手的闲杂人等。 你胡说什么呢!琅云不服气地拍了下她的手臂,解释说,我那是想偷懒吗,我是打心眼底里觉得驸马爷对殿下好。 琳絮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我倒觉得,驸马爷待殿下不只是好那么简单。 他分明是沦陷了,喜欢上殿下了。 宁扶疏被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个人逗笑: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知道啊!琳絮一脸理所当然,就是看见他开心会跟着开心,看到他难过会忍不住难过。明明没有感同身受的经历,却处处受到他情绪影响。 前一秒还揶揄玩笑着的宁扶疏,后一秒倏尔陷入了沉思。看到他难过会忍不住难过 她想起昨日傍晚,顾钦辞立在床前,浑身紧绷的痛苦模样,她的心也像被针扎了一下。 还有啊琳絮喋喋不休,见到不喜欢的人吃醋,会觉得厌烦。可见到喜欢的人吃醋,分明是同样的行径,却只觉倔强甚至可爱,生出隐秘的窃喜。就连藏在心底的小秘密,连姊妹密友都不敢说,独独会想告诉他。 顾钦辞吃醋的模样,宁扶疏脑海中浮现出那人阴鸷的眼神,疯狂的举止。 从没讨厌过,可爱倒也不至于,但窃喜 宁扶疏无法说服自己否认,乃至后来将处子之身的秘密说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