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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裳是不能不换的。 顾锦荣跟着那侍女起身, 你带我去罢。 侍女见她甚至忘了给一旁的宾客留个口信,脸上不由得滑过丝暗喜,这样就更不怕暴露了。 殊不知她一举一动早就被受害人瞧了去。 顾锦荣心下暗叹, 看来这也是个新手, 业务都还不熟练真要是害人不眨眼的哪能轻易产生情绪波动。 只不知对方是谋财呢,还是要命?亦或者图些别的。 顾锦荣估摸着自己别无长物, 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也就薛氏那套首饰,还有些发旧了, 只怕连些许体面些的宫女都不如;若是害命,她并不曾得罪凶狠仇家, 何况在宫里下手也太愚笨了些, 一旦事发, 皇帝岂有不彻查的? 有什么能对一个女子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呢? 顾锦荣心下豁然。 从宴会所在的拜月楼出来须经过一曲折回廊,沿途花木林立, 郁郁葱葱。 顾锦荣有一搭没一搭与她闲话,那侍女起初有些紧张,见她态度和煦, 容色温婉,渐渐倒也放松下来,虽不敢多言,倒也间或答上两句。 得知她是外地来的,家中还有个弟弟,顾锦荣便诧道:听你的口气,你们家在原籍也不至于活不下去,为何非得搬来这居大不易的京城。 侍女几乎落泪, 她家中虽有几亩闲田, 却也只够一家四口的嚼吃, 想进一步却再不能够,况且,谁又希望儿女们终日做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呢? 加之她二弟自小便有神童之名,四岁便能吟诗,乡里人都交口称赞,觉得是个读书的好苗子,若不进学也太可惜了,他们那地界却无甚好私塾,又听闻京中大儒众多,但凡能得些指点,将来中举、进翰林院都是容易之事,因此变卖了家中田庄地产,到京城来访友,又托关系将二弟送到附近最好的青山书院,只是束脩也贵,家里的负担一日重似一日,爹娘无法,便对她说,你进宫去吧,也不求你出人头地,好歹有口饭吃。 亏得她容貌出挑,又些微识得几个字,侍女还真选上了,这一去就是七年,渐渐也有了些名姓,不必cao粗使贱役,可以做些体面轻省的活计了。 顾锦荣道:你在哪个宫里当差? 侍女低着头,含含糊糊道:也不是很贵重的主子,勉强糊口罢了。 她受人指使来设计这素未谋面的顾姑娘,自然不敢与她说太多。 顾锦荣也不深究,只感叹道:辛苦你了。 这句话却并非刻意同情,只是有感而发。 侍女眼中泪光莹然,忙道:不辛苦。 刚来的两三年的确难熬些,但,好歹她也算撑过去了,如今不但衣食无忧,每月还能攒下些月钱送回家里去爹娘却不肯要,只说送她到那不得见光的地方已是罪过,侍女无法,只能托他们收着,当是以后的嫁妆。 锦荣忖度其神色,说道:你父母一定是很好的人。 是。侍女有些出神,当初因为头胎是个女孩子,娘亲很受了些排揎,就连祖母也不待见她,可娘亲并未因此嫌弃,反而对她愈发珍爱,因奶水未足,便餐餐将米汤省下喂给她喝,还从邻市买了羊奶来给她滋补身体,怕她生病。 后来有了二弟,爹娘少不得分些心思,侍女却也不怪他们,都是身上掉下的rou,还得争论短长么?何况二弟生来聪慧,不让他上学反而可惜,进了宫虽说不比外头自由,可二弟的前程有着落,家里也不必终日愁眉苦脸了。 侍女此刻最大的愿心,便是二弟能蟾宫折桂,等到二十五岁出宫,她也能安心出嫁了。 顾锦荣望着她脸上天真洋溢的幸福,蓦地说道:我很羡慕你。 侍女吃了一惊,嗫喏道:姑娘千金之体,休说此话折煞奴婢。 锦荣缓缓摇头,不是取笑。 她真觉得这女孩子目标清晰,比自己能耐多了。她爹虽说是个将军吧,半生戎马,也无暇顾及家里,又只有顾锦荣这么一个孩子,将来都不知找谁承继,且武官一职终是居无定所,说不准哪天就又得回到刀头舔血的日子。 顾锦荣的婚事倒是已定下了,嫁给皇亲国戚,听起来多么风光,可三皇子是被看不起的废后所出,又长在乡野,天然地与弟兄们格格不入,将来若面临储位之争,不知得有多少麻烦,顾锦荣既为皇子妃,也免不了被卷入宫廷斗争的漩涡中去。 她轻叹道:谁不想平平静静安稳一生,只是往往得非所愿,愿非所得。 侍女听到这里,不禁有些恻隐,缓声道:姑娘福泽深厚,一定会遇难成祥的。 锦荣莞尔,幸好,三皇子允诺定不负我,我亦会以真心待他,无论遇到什么麻烦,我俩总归风雨同舟便是。 侍女听到此处却有些心乱,她若办成此事,岂非亲手毁了一对佳偶?且若真如太子所说也就罢了,设若这女子不堪受辱,甚或自裁了呢?她等于摧残了两个家庭。 顾锦荣又拔下鬓上一支金钗塞给她,道:难得相识一场,便以此物为你添妆罢,也祝你早日觅得爱郎,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怔怔道:奴婢唤作阿桃。 顾锦荣曼声道: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你是个好姑娘,必然会如愿以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