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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把那天得知母亲去世的事一五一十全说出来,雨声哗啦啦,把他的嗓子也淋湿了,字句含糊不清。 等他说完,姜南风才一边擦着泪水一边问:是因为想起这件事,你才睡不着吗? 陆鲸吸了吸鼻子,苦笑道:是啊,因为我知道胖子他现在有多难受,所以睡不着。 陈父出殡那天天很蓝,只有大人们去了告别式,小孩们被留在好运楼。 一行人不约而同地穿上黑或白的衣衫,姜南风把母亲拜地主老爷时烧钱纸用的铁桶搬到楼下,巫时迁拿来打火机,黄欢欢、杨樱和其他女生一起折了好多只纸船。 桶内燃起火苗,将一只只小白船化成烟,缕缕送到天上。 黄欢欢又开始哭,女孩们被传染,哭哭啼啼起来,杨樱皮肤白,哭得脖子都泛红的模样有些触目惊心。 姜南风一边安慰杨樱,一边红着眼眶骂:欢欢你破坏规矩,说好不哭的。 黄欢欢抽泣着回骂:是烟太大啦! 陈熙一家和大人们下午都回来了。 短短不到一个礼拜,原本胖胖的少年整个人瘦了不少,临时去买的白色衬衫并不合身,手臂上的黑布圈格外显眼,双手捧的相框里,陈父笑得自信。 陈芊年纪太小,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敏感地感受到周围低落的情绪和气氛,好几天都不怎么开口说话,总跟在mama身边,眨着眼看大家。 姜南风没忍住,找了个机会跟陈熙说,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要开口说。 陈熙浅浅笑了一下,让姜南风她们几个女生偶尔抽空陪陈芊玩过家家就好。 他们里面有好些人并不是第一次接触生死这个话题,姜南风送走过嫲嫲和外公,陆鲸送走过母亲,还有欢欢,她几个月前刚送走了姑妈。 他们知道自己稚嫩年轻,以为只要成长,就能让他们学会下次一定要好好道别。 可是分别它没有预报,没有警告,随时就会落下倾盆大雨,把来不及撑起伞的他们砸得抬不起头。 时间没有停下来等他们收拾好情绪,日历一页一页撕落,像鸣唱至生命尽头、一只接一只从树上跌落的蝉。 八月初的时候,陈熙和陈母大吵了一场。 陈熙的意思是自己不想读书了,说陈芊那么小,未来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反正他不是什么读书的料,不如早点出去打工赚钱。 陈母当然不同意,被气得不行,拿鸡毛掸子追着他打。 说他爸要是还在世,肯定也要这么打他,叫他胡思乱想。 八月上旬又一台风正面袭来,这次大家都没敢主动约去陈熙家玩,家长们说别去给陈母添乱。 反而是陈熙来揪人,问是不是嫌弃他的游戏机太旧,现在都不去他家玩了。 陆鲸从阿公冰箱里抱了半颗西瓜上楼给了陈母,别的小孩也从家里搜刮来各种现成食物带去陈家当手信。 一时之间,他们仿佛回到从前,男生们排着队玩游戏机,女生们给陈芊梳辫子、玩起过家家。 但大家心里多少都有感觉,其实他们已经回不去了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候了。 姜南风有些羡慕起陈芊,小娃娃年纪小,很快就会记不住这么悲伤的日子。 而他们就不同了,年纪越大,他们记住的事情就会越来越多,无论好的坏的,通通会在他们的心里烙下痕迹。 八月底快开学之前的一个周日下午,郑康民呼了陆鲸,说江武生日,在乐飞包了几张桌子,叫他也去凑凑热闹。 陆鲸之前和巫时迁陈熙去过两三次中山公园里的露天旱冰场,一向对那种地方没什么兴趣,但那天下午姜南风又出门了,隔着两道门陆鲸都能听到朱莎莉发火的声音。 于是他答应了郑康民。 乐飞他没去过,没想到和公园里的旱冰场截然不同,除了滑冰,还能跳舞喝酒。舞池里一群跟他差不多岁数的少年人奇装异服、发型古怪,在幻变霓虹灯光中蹦跳狂欢,边跳还边嘶吼着爱的是非对错已太多《眉飞色舞》@郑秀文和乖乖隆地冬《para para sakura》@郭富城。 音乐炸得陆鲸脑袋疼,他皱着眉跟在郑康民身后,想着去跟江武讲一声生日快乐就离开。再走了几步,郑康民突然停下,跟被谁施了定身术似的。 陆鲸差点撞上他,大喊着问:你干嘛 郑康民像见鬼一样,骂了好多句脏话,扯着陆鲸要他看旱冰场方向:陆鲸!你看!那是谁?妈的,我没眼花吧?! 陆鲸沿着郑康民指的方向望过去。 旱冰场内来来回回的年轻人宛如鱼群穿梭,有一群人搭成火车前进的,有单独一人在场中炫技的,也有两人手牵手一起滑冰的。 陆鲸很快找到了江武,那家伙身高鹤立鸡群,一眼就能认出。 他很快也愣住,明白是谁能让郑康民那么激动。 和江武手牵手一起滑冰的,是杨樱。 陆鲸是上了初中后才跟杨樱比较熟,毕竟同班兼邻居,再加上姜南风跟她走得近,所以跟杨樱多少有些往来。 杨樱在家是乖乖女,在学校是好学生,在姜南风她们面前也是走文艺路线的,所以眼前在旱冰场里笑得自在恣意的杨樱,陆鲸很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