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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老攻的悬赏(反骨) 第130节

    萧始撇了撇嘴,“好吧,我猜是射的,水枪,针管,都有可能。”

    江倦举起一只手,表示他也持相同观点。

    萧始暗地里蹭了蹭他,“现场的状况一目了然,并不复杂,看得出犯案的人也没什么经验。只要提取残留的血液,化验对比一下dna就能确定这满地血属于谁了,没什么意外的话,这个人就是凶手没跑了。”

    萧始还惦记着他那中途吹了的约会,说完就想拉着江倦离开。

    再耽搁下去,今晚他们没准又要睡回到市局办公室那张沙发上去。他急得恨不得现在就把江倦带回去,摁住了续上此前的温存。

    “可是,为什么?”温幸川还是一脸懵,“为什么血迹属于谁,谁就是凶手?通常来说,血迹应该属于被害人吧。”

    “你忘了一种情况——嫁祸。”

    萧始揽着江倦,下巴往那人肩上一搭,肆意乱蹭。

    那人越是扒拉他,他就越来劲儿,“叶明宵咬伤他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只要对比他身上的齿痕就知道了。但他们两人在这里见面的原因,以及之后做了什么就不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了……靠!怎么说着说着把自己套进去了,我非得给他去做伤情鉴定了是不是?”

    江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行吧,媳妇儿,那你要不要一起?这回我做法医,你做法医家属。”

    这两人自说自话出了门,起初狄箴还没觉着有什么不对,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走远了。

    萧始拉着江倦飞奔下楼,抬起围在楼外的警戒线,让他先从人群中钻了出去,随后拖着他狂奔回停车位,把人塞进了车里。

    江倦好些日子没这么狂奔过了,气喘吁吁道:“倒是也没必要这么着急,人还能跑了不成?”

    “等狄箴回过味儿,你就未必能有近距离接触嫌疑人和被害人的机会了,有所动作自然是要趁早。”

    萧始发动引擎,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等过了十字路口,他才后知后觉踩下了刹车,跟一脸懵逼的江倦对视着。

    “媳妇儿……人在哪个医院?”

    江倦:“……”

    这人是不是有病。

    病得还不轻。

    这种傻叉是怎么跟他睡在一张床上的?

    赶在江倦动手之前,一条信息及时发了过来,救了萧始一条狗命。

    狄箴友情支援:“两名被害者都就近送到了第一人民医院,现在只有小白和两名刑警看护,我会晚些叫人过去的。看在我这么帮忙的份儿上,江哥,别揍他们,求你了!”

    江倦不敢想,自己在这些同僚心中到底是怎样青面獠牙的恶鬼形象。

    “萧始。”

    “嗯?”

    “……我像是会吃小孩的人吗?”

    萧始:“……”

    “算了,开车吧,第一人民医院。”

    好在问出这话的人并不怎么在意答案,又是那副慵懒的样子靠在车门上,单手撑着下巴,透过倒车镜观察着自己的面相。

    ……有那么凶恶吗?

    他没忍住,还是在快到地方的时候问出了心里的疑惑:“萧始,我有那么吓人吗?印象里我应该一直挺和善的吧,为什么他们都这么怕我?”

    “核善”。

    ——指物理方式。

    萧始想了想,还是决定装傻。

    在去见被害者之前,他先挂了个号,把江倦推进处置室,先把手腕上的伤缝合了。

    伤口晾了太久,血都风干硬在了皮肤表面,清理的时候费了好一番功夫。

    萧始的脸色不大好,显然是在担心这伤痊愈以后会不会留下疤痕。江倦却觉着他大惊小怪,自己身上这么多伤,也不差这一道,都犯不上费这个心。

    他被萧始生拉硬拽去打破伤风针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陈情。

    两人同病相怜,陈情一见面就伤感道:“让警官您费心了,没想到您也被他咬了一口,这下可遭罪了。”

    江倦倒是不以为然地活动了一下手腕,麻药劲儿还没过,他感觉不出来疼,却还是被萧始按住了,“别乱动,线会崩开。”

    “还好吧,我皮糙rou厚,习惯了。倒是陈总监你,被咬的时候应该吓坏了。”

    陈情脸色极差,勉强牵动了一下嘴角,就低头不言了。

    萧始帮江倦挽起袖子,隔在他与护士之间,扳着他的脸,不让他去看打针的场面。

    江倦觉着有趣,以前这人用手铐捆他,用皮带抽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这点小疼都受不了,倒是挺有意思,也不像装的。

    江倦低问:“报应?”

    萧始沉声答:“该的。”

    护士见他们腻歪着抱在一起,捂嘴笑着:“关系这么好呀,跟亲兄弟似的,一看就是哥哥心疼弟弟。”

    江倦:“……”

    萧始乐了,“像吗?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当然你是哥哥,受伤的这位是弟弟呀。”护士笑说:“小时候我家邻居一对兄弟就是这样,弟弟贪玩淘气,天天把自己弄得一身伤,哥哥就总得带着他去街上的小诊所包扎伤口。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暗恋他家的哥哥,所以才做了护士。哎,你别这么抱着他,看不着血管了。”

    江倦觉着老脸臊得慌,直把他往外推,“你干什么……用得着这样么?”

    “当然用啊!她光顾着嗑cp了,刚刚开安瓿瓶那手法一看就是新手,这一针扎下去能不能找着血管都不一定,给你弄疼了怎么办?”

    护士:“……”

    江倦:“……”

    这人明明弯成了蚊香,偏偏又时候又直得像棒槌……

    不,这可能和弯直没关系,只是脑子不好使,情商不在线。

    “算了,我来吧。”

    萧始抢了护士手里的针管,亲自给江倦扎了针,动作干脆利落,那人回个头的工夫就结束了。

    他看着陈情,又问:“你也来一针?”

    陈情怕是受了惊吓,看他这样觉着不靠谱,连连摇头。

    “不要拉倒,你来吧。”

    萧始扣上针管,随手丢进了医疗垃圾桶。

    片刻之后,三人站在处置室外。

    萧始站着说话不腰疼:“就说那小姑娘没经验吧,是不是没找着血管?”

    受害者陈情:“……”

    江倦抚额嗔他:“你少说两句,开个病房让他歇会儿。”

    “得嘞!”

    白饺饺和两个便衣闻声过来,江倦摆了摆手,“你们先去吃饭吧,我想和陈总监单独聊聊。”

    白饺饺:“……”单独?

    便衣:“……”聊聊?

    这几个人一脸不信任地看着江倦,犹豫着要不要干脆点先把兜里的银手镯铐在他手上。

    这人独特的“问询”方式足以让他们几个回家喝西北风的。这还不算什么,少口饭吃而已,小事。可他做的这些事要是让人给捅了出去,怕是全体公安都要颜面扫地!他们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陈情不明就里,只觉着面对一名警察的压力要比同时面对五位小多了,对此也没什么异议,相当配合地跟着江倦进了病房。

    进了门之后才发现,不是一个,是两个。

    萧始拉上窗帘开了灯,光线从头顶直射下来的时候,陈情借着歪头的动作,看到了江倦侧颈贴近肩窝的地方,也有一道疤痕。

    ——咬痕。

    藏在衬衫领子下若隐若现,并不明显,之前他没有发现。

    ……方才这人的领口解了两颗扣子吗?

    陈情记不大清了,但隐约觉着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陈总监请坐吧,不用拘束,这不是问询,更不是审讯,我就是来找你随便聊聊。”

    江倦如这话一般随意地坐在了沙发上,抬手示意他上床,萧始也极其自然地骑坐在那人身边的扶手上,给了陈情一种自己在拜见岳父岳母的错觉。

    看起来好像一切都很正常,可他就是按捺不住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紧张。

    “陈总监,你这是怎么了,坐不下?没事,理解,常年坐办公室的人可能都有这问题,你躺着也行,别把我们当外人!”

    萧始的嘴又损了起来,“马应龙现在促销,买三赠一,用我去对面药店帮你带点儿栓剂吗?”

    陈情消受不起这热情。

    明明没什么异样,可他就是觉着这场面像一场变相的审讯。

    他局促地坐在病床边,想说些什么缓解尴尬,江倦却先他一步开了口:“陈总监,我听说你最近有辞职的念头。你年轻有为,在叶氏打拼了很多年,从一个销售实习生一步步走到今天不容易,怎么就想踢了老东家另觅新主了呢?”

    节奏一旦掌握在别人手里,他就很难翻盘了。

    陈情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思说下去:“警官,你有所不知,我有一位发小,名叫季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成绩不相上下,考上了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毕业后也进了同一家公司,就是叶氏旗下的春色。”

    他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江倦,似乎是在试探他知不知道这家公司。

    江倦点点头。

    陈情又道:“这行并不好干,我们入行的那个时候网购的方式还不普遍,人们的思想没有完全解放,不敢正视自己正常的生理需求和欲望,遭到拒绝是常事。在那个时候,连我都瞧不起自己,又不是找不到工作,要饿死街头,为什么非得吃这口饭?”

    萧始很能理解他的心情,“现在人们也还是会带着有色眼镜看你们吧?”

    陈情苦笑:“你如果常上网,一定会发现做这行的无论男女,都一定会遭受‘荡妇’羞辱,无论男女。”

    这话倒是不假,江倦虽然不能感同身受,却也能理解。

    “老实说,在过去的那些年里,我无数次想到要放弃,都是季隐的鼓励让我坚持了下来。或许你们会觉得一份工作并不重要,没了也就没了,但那时是我最落魄的时候,父母重病双双离世,我需要钱,需要很多钱维持他们的治疗费用,需要cao办他们的后事,让他们过世后也能有地方容身……这真的是笔不小的费用。”

    巧的是,他面前这两人都吃过没钱的苦,曾经一度日子过得无比落魄,很能明白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