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老攻的悬赏(反骨)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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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人不跟狗一般见识……”江倦在心中开导自己。 路过的大哥被萧始逼真的演技折服,深切地同情道:“兄弟!舔狗没有未来的,她就是把你当备胎钓着你,她心里没你!” 围观的年轻男子从超跑里探出头来应和这话,随即被副驾的女伴揪着耳朵扯了回去。 萧始老泪纵横,泣不成声:“你住口!他怎么就钓着我不钓着别人呢,他就是心里有我,你们乱说,别挑拨我们的感情!” 江倦:“……” 吃瓜群众:“……” 那人眼看说服舔狗不成,又想劝渣女善良做人早日收手,正活动着手指关节要给两人上一场别开生面的情感教育课,就在这时,驾驶室的车窗缓缓降了下来。 大灯倏然亮起,“渣女”那白得仿佛没有活人气的脸被映得更加骇人,尤其是当他那锋利的眼刃飞快地在两人身上凌迟了几千刀,幽幽拿出警灯吸在车顶的时候。 江倦冷笑道:“需要我帮你松松骨头吗?还是说,你想帮我松松?” 大哥下意识摇头,回过神来挥拳重重一擂萧始,险些把人打背过气去,“兄弟,你知道他为什么把你当空气吗?” 萧始:“……?” “人离开空气了就会死,所以他离不开你。你们俩……绝配!” 江倦:“……” 萧始:“……” 大哥在两人诧异目光的注视下脚底抹油灰溜溜地跑了,其他围观群众也吃不下这口硬核老瓜,纷纷把脑袋缩回车里,没了声。 “上车。”江倦简短地命令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自从江倦受了伤,至今已经有半年没开过车了,虽然萧始对他的驾驶技术很有信心,可看着一个没能完全恢复的伤员握着方向盘,他心里还是打鼓。 “前妻,这种小事你何必亲力亲为呢?还是我给你当司机吧,回家就你小眯一觉的事。” “萧始,我警告你,叶明宣的事你别再插手了,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洗脱嫌疑,你帮不上忙至少也别添乱。”江倦慢悠悠地开出地下车库,把车停在路边,心平气和地说道。 “可那姓叶的……” “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善类,他要是好人,也轮不着我找他问东问西,我心里对他是有防备的,他不能把我怎么样,可你要是破坏我的计划,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萧始脸上的笑意退去了,他把手覆在江倦紧握方向盘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他微微凸起的血管,“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我太害怕了,我怕你会受到伤害,怕会失去你,我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挂在你身边,时刻帮你监控身边可能的危险,你不明白那种心情……” “怎么就不明白,我也曾经像你一样在乎过什么人,你现在的煎熬都是我几年前经历过的,如果说世上有谁最懂你,那个人一定是我。”江倦的目光落在萧始被狰狞伤疤横贯的左腕上,余下伤人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车内气氛凝滞,却又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暧昧,可以肯定的是,在他们之间有某种冰冷的情愫悄然变质,正在逐渐升温。 江倦忽然缩了手,那决然的动作让萧始心里一沉,不过还没来得及伤感,那人冰凉的手指又捏上了他的下巴,掐着他的双颊,把他拉向自己。 江倦其实在心里斟酌了一下,他以为就算自己主动也一定会选个最无关紧要的地方,以免萧始这容易自作多情的狗东西又给他加什么乱七八糟的内心戏,但实际上身体却比大脑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亲都亲了,怎么都是迈出了这主动的一步,为什么不选个自己舒服点的方式呢? 萧始忽然笑了,他低沉的声线笑起来总有种刻意蛊惑的嫌疑,让江倦觉得他又在勾引自己。 “倦,我听说姜惩和宋玉祗第一次就是在车里。” “那又怎么样?” “据说在车里感觉不错,很刺激。” “如果刺激的代价是危险,那我选择……” 话还没说完,江倦忽然猛冲进萧始怀里,“砰”的一声和他的头撞在了一起,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撞击与一声巨响。 江倦好险被这一下撞出内伤,晕乎乎地抬手去想去护他那多灾多难的耳朵,响声被助听器放大了不知多少倍,他的耳膜没当场破裂都算侥幸了。 萧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猛掼在车门上,后背受到猛击还用身体护着江倦,情况不比他好到哪儿去。 两人缓了几秒钟才回神,萧始忙把江倦的助听器摘了下来,轻拍着他的脸,“倦?倦!撞疼了没有?伤着别的地方了吗?我擦,到底哪个不长眼的来撞警车……” 要不是江倦头上的伤没好,这会儿还贴着块纱布,这一下撞实在了怕是两人能当场晕过去。 他晃了晃头,眩晕缓解,模糊的视线慢慢恢复,他也终于梦醒似的续上了后半句话:“……果然危险。” 萧始降下车窗,还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二百五在这么宽的道上也能撞车,就见那贴着警用哈弗h9停下来的车里冲出来一个形容狼狈,仓皇失措的男人,拼命敲着车门,在玻璃上留下了一道道带血的指痕:“警察同志!帮帮忙!我老婆要生了,帮帮我们!” 倒在萧始腿上还晕着的江倦猛一激灵坐了起来,重新打火对萧始说道:“他这个情况开不了车,萧始,你去替他开,跟在我后面,我给你们开路,记住都别挪动孕妇!” “可你……” “我没事,刚是装的,快去!” 人命关天的时候,萧始来不及多想,嘱咐他“一定要小心”后便下了车。 待他倒了车,江倦驱车从缝隙里开了出去,打开警灯后又给陆况打了个电话,通知沿途交警协助,并联系医院做好准备。 这场插曲并没有持续太久,有了交警的配合,一路绿灯顺利把孕妇送到医院,那男人对两人千恩万谢,非要留下他们的名字好送锦旗,把误会人酒驾的萧始弄得挺不好意思的。 江倦嘴上不说,等人走了之后才抚着h9那被撞得凹进去一块的车门唉声叹气:“这警车是昨天才提回来的,警灯都没来得及安,让老高知道又得跑我办公室门口哭长城了……” 萧始贱兮兮地凑过去,贴着他蹭了蹭,把江倦恶心得浑身一激灵,“你刚说什么来着?装的,嗯?” 江倦故意装傻,“什么装不装的。” “被撞那一下,你趁机赖在我怀里吃豆腐这事有没有?不知道某人是真晕还是假迷糊,反正他自己是亲口承认了。” 江倦:“……” 他绕开直奔他抱过来的萧始,却被对方提前预判了走位。 萧始单手一把搂住他的腰,把他往车上一压,从背后轻轻咬着他的耳垂,低声道:“忍着点儿。” 语毕按着江倦的左上臂,用力向上一抬,旋即那人的肩关节发出一声脆响,把他脱臼的骨头复了位。 猝不及防的江倦握拳一砸车顶,吃痛叫了一声,几乎是带着哭腔咬牙切齿道:“萧始,你真是……” “真是什么,太帅了?那必然,你老公我必须帅,倒是你自己,怎么,被我揭穿恼羞成怒了?”萧始还不放心,抓着他的胳膊前后左右活动了几下,确认没问题了,才搂着他安慰性地拍了拍,“好了,忍半天了,你不嫌疼我还心疼呢,走吧,回家吃饭了。” 江倦用力甩开他,自己坐进驾驶室,萧始只能老老实实去了副驾驶,又开始絮叨:“我说前妻,你就乖乖让我伺候不好么,三胎政策都开放了也不说跟前夫再续前缘商量下复婚大事,英勇负伤了还要坚持工作,半夜起来放水居然都亲自去,今年感动中国没你都天理难容啊!” 江倦目视前方,对待他的态度并没有因为这几句不堪入耳的sao话就有了波动,“钥匙拿好了吗?” “啊?我……” “拿好了就下车,现在就去帮我收拾房子,尽早打理干净,我也早些搬回去。” 萧始闹腾起来,“你怎么又要回娘家啊!前妻,我承认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道歉,哎哟媳妇儿,你就别闹了……” 江倦平静地看着他,不动声色地挑起了一边的眉头,虽然神态没有表达出太多情绪,但萧始还是从中看出了掩饰不住的无奈和嫌弃。 他一向不怕江倦闹别扭,就怕那人跟他冷战,见状当场就怂了,“那……那你早点儿回去,回家了也别乱吃东西。等我,我很快。” “嗯。”江倦应了一声,猜他不会再给出更多反应了,萧始垂头丧气地下了车,就在他要关车门的时候,把人突然冒出来一句:“有多快……?” “……”萧始都没敢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嗷嗷乱叫着钻回车里抓住江倦的手,硬是在他额上又亲了几下,“这种字眼你也扣,老公快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给我等着!今晚让你知道到底是快是慢!” 两人拉扯几下,萧始还是下了车,江倦也不跟他告别,缓缓起步开出医院,转头就找了个狭窄的路口倒进去,在暗处盯着萧始的反应。直到目送着他打车离开,才拿出贴身口袋里那还带着他体温的名片,拨出了上面的私人电话。 “我就觉得今晚江警官一定会联系我的,虽然今天算是不欢而散,但我依然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叶明宣慵懒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隐约还伴有呜呜咽咽的轻细女声,听起来像是女伴被捂住了嘴。 江倦看了眼手机屏幕确认了下时间,晚间八点半,这位叶董的夜生活未免开始的太早了,就连萧始那种满脑子发情和配种的牲口听了都得自愧不如。 江倦有些尴尬,硬着头皮道:“我这个电话打的不是时候,不如叶董有空的时候再……” “江警官,别紧张,我们只是约个时间,不介意的话就明天吧,我刚好取消了到省外的出差,腾出了一天的时间,随时都方便。” “那叶董是否方便……” “江警官,我知道你一定想邀请我到你们局里坐坐,可是对于我这样身份比较敏感的人来说,一旦引起舆论就会导致诸如股价下跌之类的麻烦,那还是一笔不小的损失,所以江警官如果不介意的话,是否方便来寒舍坐坐?毕竟——” 电话另一端,叶明宣垫着床单死死按住身下女子的口鼻,看着对方憋得面色青紫仍然不敢反抗,不易被察觉地哼笑了一声。 “毕竟今天那样丢脸的事,我真的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江倦叹了口气,“关于这件事,我还是要向您道歉,今天是个意……” “没关系的江警官,我并不在意,但相对的就算你欠我个人情吧。” 和叶明宣这样在上位被众星捧月,习惯了对人呼来喝去的太子爷说话的体验很差,就连江倦这样好脾气的人都受不了他连一句话都不让人说完的强势,当知道了对方是这个德行,江倦不禁暗爽萧始提前帮他出了这口恶气。 “叶董说笑了,我个人其实并不提倡办案的警察和案件的关系人有太多私人交集,不过这案子要是能顺利侦破,最终也确认此案与您无关的话,我倒是也不介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还了您这个人情。” “是吗?那我真的非常期待你的调查结果。等下我会让陈秘书把我的住址发给你,明天,我们不见不散。” 短促的忙音勾起了江倦心里的火,他顺手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开车离开巷子。 繁华的都市夜景与满城喧嚣渐渐退去,他驱车来到近郊一处偏僻的民房,把身上所有通讯设备和危险物品都留在车里,拎着后座上的几个便利店袋子下了车。 方圆一公里内只有还没建成就因为开发商破产而被迫中断进程的半成品商品房耸立在夜幕下,漫天星光映照着幢幢鬼楼的孤影,深邃而空洞的黑暗仿佛无声召请着不速之客深入其中。 江倦快步朝那唯一的光源走了过去,昏黄的灯光透过旧报纸遮掩不住的门窗缝隙倾泻而出,近了还能听到不知哪年的电视剧配音一并传出来,赋予了这死夜一线生机。 江倦推开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室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硬板床,一套桌椅,还有一台搭在塑料凳上的旧电视,水泥地上积着厚厚一层灰土,四壁土黄色的墙皮龟裂,还遍布着青黑色的霉菌,条件可说恶劣到了与现代社会脱节的地步。 一个头发长而凌乱地披在肩头,衣服脏而破旧,邋遢得与拾荒者有一拼的男人正盘着一条腿坐在木椅上,专心欣赏着不知被他翻来覆去看了多少遍的录像带,他面前的桌子摆着盒吃剩下的外卖,鸡骨头吐得哪都是,空矿泉水瓶也倒了满桌。 男人举着手,正用身前立着的被烟火熏得黢黑,烧着木柴充当炭火盆取暖的旧油漆桶取暖,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潮湿气味,和快餐味混在一起,令人作呕。 “别把自己弄得这么惨,被人看见了会以为我在虐待你。”江倦把袋子里的零食饮料一一拿出来摆在桌上,一并收拾了桌上的垃圾。 男人看着他如此贤惠的模样,调笑了一句:“小媳妇儿。”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还以为把我关在这里已经算是虐待了,没想到江副支队长对这个词的定位居然比我高出那么多,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确实,对你来说是算。” 男人讥诮道:“当然,我跟卧底多年,没个人样的江副支队长你可比不了。嘘……别说话,躲开点儿,如懿和大猪蹄子决裂,这就要断发了,正是关键时候,别吵。” 江倦被他噎的没话说,找了个地方坐下,默默等着对方泪流满面地咬着袖口看完了全剧高潮。 “这段兰因絮果真是我永远的意难平啊,曾经那么般配的一双璧人,到最后离心离德,鸾凤分飞,所有的错都归结于皇上这个渣男喜新厌旧,朝秦暮楚令人发指。说到这个,你身边不是也有个这样的?现在还在一起吗,不会又选择原谅了吧?” “别怪我说话难听,你的嘴如果不这么碎,其实可以多活很多年。”江倦关了电视,回眸冷瞥一眼唤道:“秦数。” 作者有话要说: 舔狗最终一无所有。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 感谢芥末拌菠菜、惩哥今天炸毛了吗打赏的1个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