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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安安一个稚子下手,就容易多了。 若是再撺掇得安安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恐怕他往日有多爱护安安,之后就会有多厌恶。 如果真有人谋划这一切,那会是谁呢? 不需要确切的证据,只需想一想:谁最见不得他对安安好;若事成之后,谁会得到好处;这皇宫中,又有谁能做到这一点…… 司行筝眼中闪过一抹杀意——真是朕的好皇后啊! “既然安安对此事有阴影,那还是不要再对他提起这些了。不过,还是让张医令帮安安检查一番,朕才能放心。” 司行筝并未明说要检查什么。 司行简却挑明:“你是担心有人对安安施了巫蛊之术?” “若是这样的话,我可以保证,安安身上并未沾染任何不干净的东西。” 第134章 偏心王爷(17) [V] 巫蛊是大忌,可司行简就这么平淡地说了出来。 司行筝有些锐利的眼神扫过来,语气不悦地问道:“辰王对巫蛊之术也有所涉猎?” 司行简仿佛未察觉到帝王的怒火,自谦道:“略知一二。” 他又解释一句:“因为有些怀疑先皇的变化是中了巫蛊之术,就翻了些古籍。” 他是故意提起先皇的。 先皇驾崩时,原主才十四岁,且那时原主和先皇很疏远,一年只能见到几面。但司行筝不一样,他那时已经二十二岁,还是太子,知道的必然比原主多。 司行筝听到这句解释,神色缓和了许多,就随口说道:“先皇……与巫蛊无关。” 原主和司行筝提起先皇,都不称“父皇”,因为他们与先皇不亲近,甚至可以说心中是有怨恨的。 司行简就更不会了。 谁配当他的爹? 至于司行筝的说辞,司行简暂时判断不出真假。但他知道了对方也曾怀疑先皇中过蛊,并且还进行过查证。 他更倾向于司行筝所言不虚。 要是先皇真的中过蛊的话,就算不为先皇报仇,只为了自身的安全,皇上也必然会寻根究底,把会蛊术的人清剿。 这样的大动作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司行简又问:“那当年先皇为何会判若两人?” 司行筝却不愿意再谈论先皇,只道:“那些事都已过去多年,难以探明缘由,且朕与辰王作为后辈,也不好多议论先祖。” “安安的事,朕会查清楚……” 话说到一半,司行筝见郑喜急匆匆地走来,就止住了。 郑喜道:“陛下,御花园里出事了!小世子他……” 司行简听到这里,就起身大步往崽崽刚才去的方向走。 司行筝也立即跟上,吩咐郑喜:“边走边说。” 两处相距不远,他们很快就赶到。 郑喜也把先前发生的事情概括了一遍: 小世子在御花园遛驴的时候,一不留神,让灰灰吃了一朵名贵的牡丹。皇后娘娘见了,就要打杀那头小毛驴,而小世子自然不愿意。 只是他人小,又是晚辈,既辩不过也不敢顶撞。 而且今日进宫的只有他们父子两个,没有带影九青松等人。 跟着司安珵的侍卫是宫里的,他们不敢不听皇后的吩咐,就让人把驴牵走了。 司行简还未走到崽崽身边,就远远地看见那个小小的身影缀在灰灰的后面,还有侍卫半拦半护挡在崽崽面前。 之前崽崽误会灰灰被摆上餐桌时,就哭得不行,更何况现在是要当着他的面把灰灰牵走杀了。 崽崽心里该多难过绝望。 司行简衣角带风,快步走过去把崽崽抱起来,顺势抬脚把拦着崽崽的两个侍卫踹倒。 侍卫站起身之后,下意识抽出刀做出防卫姿势。 司行简夺了一把刀,抬手掷了出去。 刀几乎是贴着牵着小毛驴之人的手背飞过,却只斩断了绳子,之后又插到地上。 灰灰身处陌生的环境,本来就有些防备,又被飞过来的刀吓到,它扭头就往人少的地方跑。 离灰灰近的几个侍卫先是躲了一下,随即就忙着去试图控制住这头驴。 可是他们慢了半拍,等他们把驴拉住的时候,灰灰的蹄子已经踩倒了几株牡丹。 司行简把刀扔出去之后就没有再关注那边的情况,只顾着哄崽崽。 本来司安珵一直在忍着泪,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再跑快一点,说不定就能追上去阻止灰灰被杀。 可是现在他感受着熟悉的怀抱,知道能为护着他的人来了,心中的委屈就再也压制不住。 他哭得比用膳时要伤心百倍。 那时候他只是觉得伤心不舍,现在他亲眼看到灰灰被人牵走,那种无助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没有嚎啕大哭,但泪却止不住,甚至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是哭得一抽一抽的,还用手指着灰灰的方向。 看着让人心疼极了。 司行简转了个方向,让崽崽面朝背风处,给崽崽擦着泪安慰道:“灰灰救下来了,只要你不愿意,没有人能随意处置它。” 这时,一个嬷嬷冲着他们呵斥道:“大胆!竟然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动刀,真是……” “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胆大包天!一个奴婢,竟也敢对辰王大呼小喝?皇后,你宫里的人竟是这般尊卑不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