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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第二次标记你了。” 少年的身体似乎很容易留下暧昧痕迹。 男人的视线和手,正轻微地抚过这些地方。 谈郁皱了眉,忍受着被按着检查痕迹的动作,心想这人似乎在找他麻烦。 他问:“你也想上来标记我?” 到了这份上,谈郁也没必要像以往与对方客气,他挥开了师英行的手臂,从床上坐起来。 “戈桓寒强迫你了?” 师英行眉头一皱。 谈郁正在生气,整双眼都泛着冷淡的不耐烦,单手随意地批上衣服,衣衫是敞开的,瘦削苍白的上身裸露在床榻里。 只要是个alpha,就有标记本能。 把他弄到起不来,喘息着在怀里颤抖。 谈郁回答:“没有。” 师英行:“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没有为什么。” “因为你们抱错的事?”师英行眼眸微沉,“你应该拒绝他。” 谈郁不想与他解释:“与你无关。” “你身上的所有事都与我有关系。” 师英行眼眸黑沉地低头看着他,抚过谈郁的脸,往下。谈郁的锁骨干净而光洁,如果忽略上面的吻痕。 “如果你是反帝国组织的成员,你利用我得到不少情报。早先你在军校为戈桓寒作证也是因为你们是同僚,不是我所以为的,你是因为死去的父亲谈先生的立场才那么做。你接近徐晟也是这个缘故。到这份上我也不必责问你任何事,毕竟政治立场不同。” 男人捏着谈郁的下颌,将他的脸抬起。 那么漂亮又无情的一双蓝眼睛。 “可惜了……我原本也想保护你。” 他说。 谈郁才是隐藏在军校的革命分子,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对立的。 革命共和派,师英行见过这类人,谈郁的父亲也是其中一个,一群理想主义者,愿意为了革命而牺牲,有的人如谈长卿被逮捕杀害,死前也不肯改口改变立场,哪怕他的家人恐怕会因此被报复。 谈长卿的死亡已经过去多年。 师英行知道谈郁当年被强制带去刑场,看着父亲被绞死,也因此被创后应激反应折磨数年。 他甚至还要发誓答应谈长卿,这辈子要和师家人一起渡过余生,被师家庇护。 ……怎么可能? 师英行与他立场不同,起初无法感同身受,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这点。 ——谈郁对师英行永远不会有感情和动摇,他期待的是帝国的坠落和贵族之死。 “我很抱歉,这段婚约和我都在浪费你的时间,以后你身边会有更好的人。” 少顷,谈郁这样对他说。 他不常有表情,以前师英行觉得他是感情缺失,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只是谈郁不把他放在眼中而已,恐怕看着他的时候,也在思考怎么杀了这些军政贵族。 ……怪不得谈郁从来不正视这段婚约,也忽略他。 可笑的是,前段时间他已经联系了谈家长辈们商讨婚礼安排。 师英行只觉得心口闷痛,因为爱上一个人,还有此时这个人的道歉。 那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仿佛谈郁根本不相信,他的婚约对象对他是真心的。 “我很难理解,你为什么不觉得我喜欢你?” 他对谈郁说。 谈郁脸上流露出诧异的神色。 为什么追问这种事? “这不重要。” 谈郁说。 他对外界的感受度很低,感情,评价,观点,只从谈郁脑海里划过,不会归类到在意的范畴里,何况他们的世界是一本书。 【其实你很过分啊。】系统又跳出来指责他,【师英行对你不好吗?他几乎什么都答应你,你却瞒着他利用他。】 ‘我知道你的意思,从师英行的角度看我是狼子野心养不熟。’ 【……不止是这些啊。】 系统发出几声噪音,彻底安静了下来。 “没有余地了?”师英行沉默许久。 “是的。”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谈郁很平静,脸上也没有多少表情,他将男人的手拨开,坦然道:“你可以处决我……随便吧。” 按照惯例,反帝国分子是必须被处于死刑的,师英行也有这种权势就地处决他,这没有任何问题。 然而他刚说完,俯视着他的男人就沉下了脸,眼眸掠过复杂的情绪,比刚才更甚。 师英行望着他,心中那股令他发疯的感情如幽冥之火缠绕不去:“你是无所谓赴死,谈家人呢?你一暴露就会牵连他们陪你进监狱。哪怕他们不是你真正的亲人。” 谈郁一时无法回答。 谈家,他的父亲和长辈们,从来对他极好,没有对不起他任何事。 现在因为他的立场,他们可能也要坐牢。 实在像个轮回,当年谈长卿也是这么被迫妥协的,为了自己的妻儿上刑架。 谈郁心情复杂:“连坐?” 但是师英行的性格,怎么可能无视这种他这种叛国罪行。 “当初也许对你态度强硬更好,你不会走到现在这地步。” 师英行答非所问,眼眸微冷,指腹也是。 布料之下的肌肤被抚过,一点点往下,停在那处手术后的疤痕上。 这种姿态暧昧旖旎得像暗示,谈郁被他看着,一瞬间仿佛回到那次在车上,他被男人压在身下强吻的情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