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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伊轻轻握住阿历克西的手臂,将它放下去,她俯身,额头贴住他开始发凉的额头:“在我心中,你永远是那个穿着鲜红制服和披风站在霍格沃茨礼堂灯光下牵住我的手的、那个英俊挺拔意气风发的德姆斯特朗少年,阿历克西。” 怀中的人像是终于放下心,吐出一口气,他想去摸摸女孩挂着泪痕的脸,可没有力气了。 直直望着她的琥珀色眼睛里像住进春天温柔的风,中心黑色的瞳仁渐渐散开:“此生...最不后悔的事,一件是爱你,另一件...背叛黑魔王......” 佐伊抱着他,她感到怀里的人不再动了,地牢里一片死寂。她伏在他身上,头深埋着,一动不动,久久没有起身。 过了很久,才传来抽泣声,佐伊直起身,有些粗暴地抹了一把脸,直接在袖子上擦去泪水,她就那么坐在地上,阿历克西的头还枕着她的腿。她吻了他的额头,替他将栗色长发梳理整齐,小心擦拭脸上的灰尘。 她抬头看向奥利凡德,老人才看到女孩脸上泪痕纵横,她的语气很安静,眼泪却无法停止。 “他没有很痛苦,对吗?” “是的,很快就结束了。” “您认为,是我们说的那样吗,奥利凡德先生。” “我恐怕是的,戴蒙德斯小姐。” . 阿历克西死后第五天,佐伊成功逃离了马尔福庄园。 只是德拉科此时还不知道。这段日子伏地魔又盯得紧张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佐伊见面。 看到韦斯莱和那个‘弗农达利’从地牢的台阶冲出来、那人脸上浮肿渐渐褪去露出哈利·波特的脸的那一刻,德拉科觉得他的肠子绞在了一起。 一切还得从几小时前说起,搜捕队像满载而归的蝗虫一样带回韦斯莱、格兰杰,和一个叫弗农·达利的丑八怪。 德拉科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会跟韦瑟比和那个格兰杰一起被抓的,只能是哈利波特。 他被急于想抓住波特邀功的父亲粗暴地推到那个被贝拉姨妈押跪在地上的年轻人面前。 卢修斯的手变得很粗糙,死死抓着德拉科后颈,他近乎神经质一般贴在德拉科耳畔耳语:德拉科,如果我们把波特交给黑魔王,之前的一切就都会一笔勾销,我们还可以变回从前的样子,你明白吗? 会吗,马尔福还能变回从前的样子吗?德拉科被父亲钳着,脖子后的皮肤火辣辣地疼,他仍面无表情。 “哦!您可别忘了是谁真正抓到他的,马尔福先生。”搜捕队领头轻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德拉科已学会对这种羞辱视而不见,卢修斯竟反倒被瞬间激怒:“你胆敢在我家里这样跟我说话——” 德拉科的耳朵嗡鸣起来,他下意识将头偏开。纳西莎及时迈上前拉住失态的丈夫,平复他的情绪,将他从儿子身旁拉开。 德拉科注意到父亲深深凹陷的眼眶、通红的眼珠,从鼻翼两侧延伸至嘴角的皱纹,总是光滑的下巴竟已胡子拉碴。他看起来轻轻一碰就会垮倒。第一次,德拉科觉得他没有在仰视记忆里那个高大光鲜的男人,而似乎站在高处,对眼前这个脆弱的男人抱有疼惜与怜悯。 好笑,他心想,他哪里来的这股子俗套的多愁善感。简直不像他。 贝拉姨妈兴奋地拉过他的手:德拉科,别怕,你看,这孩子是不是哈利·波特。 那人几乎肿成一条缝的眼睛紧盯他,脖子上的筋络因呼吸剧烈起伏,一抹绿色从瘤子般的眼皮底下透出来。 德拉科一眼就看出来了。 只有德拉科自己知道,这世上有两个人的眼睛他永远不会认错,他的佐伊,和与他做了七年死对头的波特。 他曾厌恶极了面前这双眼睛。可此刻一个荒谬的念头占据他的大脑:如果救世主真的降临这座庄园,他是不是可以拯救他们,他是不是可以救出佐伊。 但他又没那个胆量真的做什么忤逆之事,最终只是躲开贝拉犀利的目光,含糊搪塞:“我不能确定。” 罗恩和另一个男孩被一同丢进地牢时,佐伊正跟奥利凡德躲在柱子后面探讨一道古老神秘的咒语。 她听见罗恩绝望地叫着赫敏的名字,走出来后,她认出那个面目全非的人——再明显不过,他身上穿着哈利几乎穿了四年的旧帽衫,再加上那有些迟钝有些冷静又有些愤愤不平的表情,只差没把‘哈利·波特’写在脸上。 当他挽起裤角从袜子里掏出一块镜子碎片一样的东西时,佐伊更加确定了——哈利·波特才会随身带着这么多奇怪的东西。 哈利一遍遍对那块镜子念叨:“帮帮我们!我们被困在马尔福庄园,帮帮我们......” 佐伊歪头看了他半天,忍不住打断他毫无重点的求救:“如果那块镜子能帮人实现愿望,我想家养小精灵也许会有帮助。”哈利猛地抬头看向她,魔咒正在消弱,他的绿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佐伊有条不紊地解释:“这个地牢的魔法屏蔽对家养小精灵无效。” 哈利兴奋地捏紧镜子碎块:“家养小精灵!我们需要一只家养小精灵!” 话音还未落,只听砰一声,一只小精灵出现在地牢中央。 唔,看来这块镜子的确有用。佐伊觉得哈利再从身上掏出什么都不会让她感到意外。 哈利和罗恩问佐伊要不要跟那只叫多比的小精灵走,她没有犹豫,跟随小精灵幻影移行离开了。 --